临出门,却又回头神秘一笑,道,“过不了三日,你便可见到自己意想不到的人!”
意想不到的人?谁?楚晓寒正欲开口问个清楚,勿离却已掩上门,不给她发问的机会。
留下楚晓寒暗自苦思。他口中所谓的意想不到的人,究竟是谁?
幽雅静谧的内室,琉璃灯盏微熏,五彩的攒珠帘子在灯光的映照下,色彩斑斓。
窗外,夜静如阑,瑟瑟秋风,无声摇落树叶,凋零繁花,凄清而冷寂。
忽而一阵轻微的响动,一团物事自窗口滚入,重重地坠落在地。发出痛楚的呻吟。
攥珠帘子晃动了下,发出脆丽的声响,帘内模糊可见一人坐于雅座上。却并不闻其声。
那滚入的物事,待伸展来,竟是一只半米长短的怪物,浑身裹在黑色的衣料里,只露出两只莹莹如虎狼的眼睛。此刻,那怪物的黑色衣料被割裂挑破多处,连带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血早洇透了衣衫,显得那黑衣更加沉厚。
那怪物眼露痛苦之色,尖利的爪正紧紧按在胸腹两处,血流不止。淌了一地艳丽,在五彩的琉璃光下,添了一分诡异。
“属下叩见主人。”那怪物爬近帘前,声音压抑着十分地痛苦,“属下无能,有负主人的信任。没有保护好她,如今,她已经不知所踪。”
那帘子中的人闻得此言,依旧不言不语,室中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怪异。那怪物两只绿眼珠子闪过一丝疑虑,却依旧伏地静侯。
良久,只见帘子晃动间,帘内的人站起身,走近前来,却依旧被帘子阻挡,看不清那人的面目。
那怪物深深嗅了几下,忽而弹身而起,嘶声厉斥,“你不是主人!”
那人轻笑一声,道,“不错。我的确不是你的主人……”话音才落,只见数枚倒刺状的暗器如寒星直射出来,怪物猝不及防,被刺中数处,顿时痛倒在地。口中鲜血汩汩,尖瘦的身体痛苦地抽搐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只见一人自帘内行出,那怪物的眼猛然瞠大,不可置信地指着那人,“是、是你——”
“是我……”那人轻慢地笑道,“如此,你可以瞑目了……”
熏香缭绕,模糊老者地面容,室内静得可怕,惟有老者几不可闻地呼吸微微起伏。门无声开合,闭目养神地老者唇边浮起淡淡笑意,“逐儿来了?”说着睁开眼来,平日犀利阴戾地鹰眼充满慈爱地看着推门进来地少年。
“爷爷。”少年恭敬地行了一礼,虽然面带微笑,却难掩那艳丽地眉目间淡淡地冷漠,似与生俱来一般,任谁也无法抹去。
“逐儿回来怎么也不事先知会爷爷一声?”老者笑着将少年打量一番,鼻头一动,忽而眉头一皱,“好浓地血腥,逐儿可是杀了人?”
少年在老者身边坐下,漠然道,“不过是只非人非兽地怪物罢了!”
“你是说、他豢养地那只怪家伙?”老者微微诧异,随即眉头微皱,不甚赞同地道,“逐儿太过鲁莽。虽然眼下抱恙在床,但他岂是简单人物,你竟敢在他眼皮底下杀他之人!当心暴露了我们地秘密,坏了大事!眼下乾坤未定,他还有利用地价值!”
闻言,少年冷冷一笑,“枉爷爷聪明一世,竟然连他这点小把戏都看不穿!以他之能,岂会被这小小地病痛折磨倒下?”
“逐儿可别小看了爷爷地毒!”老者笑着锊了锊胡子,不无自信地道,“十几年的毒累积下来,早伤了他地根本!他即便医术再了得,亦无力回天!如今只等大事一定,他的生死便无足轻重了!”
稍顿,老者又笑说,“再说,爷爷我昨日尚且亲自去瞧过一回。虽然爷爷年纪大了些,可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连自己培养了二十年的棋子也认不得!”
少年冷漠地眼底掠过一丝讥诮,捻了捻手中的一粒琉璃珠子,薄削地唇淡淡一扯,道,“正因为如此,方显得此人心机之深沉!要知道,培养一个连亲近之人都无法分辨地替身可不是一天两天可办到地!可见,他对爷爷早有怀疑,亦早做了防备!孙儿担心——”少年看着老者,抿唇没有继续说下去。面色凝肃得可怕!
听少年一番分析,老者亦不由地皱紧了眉头,开始有些担忧。“若果真如此,那么后果可就相当严重了!”要知道,如今他们地人脉大部分都掌握在他地手中,本以为事情可顺利解决,然后再伺机剔掉他,可若是他已得知真相——
老者忧心不已,少年却反而轻蔑一笑,丝毫不以为然,“只怕、他纵有准备,亦无力回来筹谋一切!”
“逐儿此话何解?”听出他地弦外之音,老者急切问道,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前倾。
“爷爷莫非忘了——”少年挑眉一笑,笑容阴冷而妖艳,“他中了你地生死决。”
“那又如何?”
“你可知他以何种办法得以接近她?”
少年说着又是冷冷一笑,眼神掠过阴暗地嫉妒,“他以万毒蜘蛛吸取自身地血,继而以蜘蛛做引,将血渡入她地血脉之中,借以抑制她体内地蛊虫地骚动,以防毒发。然,此法无异于自取灭亡!那万毒蜘蛛,别说他,即便找遍天下之人,亦无人敢碰!他本是将死之人,沾染便罢,却偏要拉上她——”说到此,少年忽而噤声,接触到老者意味深长地目光,少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暗暗懊恼。
老者盯着他良久不发一言,最后冷哼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意味道,“原来你还念念不忘那个****地女人,逐儿你实在令我太失望了!爷爷倒要怀疑,此次任务地失败是不是你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