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寒——”看着她冷寂的神情,月惜白心中一痛,眼底尽是掩饰不住的怜惜之意。虽读懂她的悲她的恨她的怨她的痛,然而,他却无能为力。因为、真正能抚平她伤痕的、惟有爱。然而,他却非她所爱。
“明天、我便走……”月惜白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艰难地吐字道,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告别。
潜意识里,不希望分离。
莫名地,楚晓寒心中又是一紧。合了合眼,她咬咬唇,“即便你不走,我也会走。”语罢,毅然地背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倔强决绝的脊背。
真相被揭开,伤痛被暴露,谁、还能假装不痛?假装不痛,自欺欺人地在一起,他和她都无法做到!
惟有分离一途,再无别他!
别了,月惜白!从今往后,她又是孑然一身!
“驾!”宽阔的官道上,枣红色的骏马飞驰而过,扬起烟尘滚滚。迷离的烟尘中,少年澄明的脸庞模糊地透出焦急。
忽而,“小哥哥!小哥哥!等等我!小哥哥……”清脆的喊声由远及近,马上的少年皱了皱眉,“吁”了一声,勒马回头,只见远处翻滚处,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上,一嫩黄裙衫的少女,正奋力催马赶来。
“小雪?”少年的眉头几乎是挤到了一起,显然对少女的跟随十分地不满。
“小哥哥!”少女却一脸神采飞扬,兴致勃勃地驱马靠近。“小哥哥!终于追上你了,太好了!”
少女边喘气边笑说,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年一脸不满的神色。
“小雪,你跟来做什么?”少年板起脸,“我这可不是出去玩。而是去办皇兄暗中交代的事情……”
“你说谎!”少年的话还未说完,被少女脆生打断,少女努着嘴,手指着他的鼻子,满脸气愤地道,“小哥哥说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瞒着母后和两个哥哥,偷偷溜出来的!哼!”
“我——”少年还欲辩解,少女眼一瞠,威胁道,“小哥哥要不带我去也行。小雪这就回去告诉母后和皇帝哥哥,就说你罔顾圣命,私自出逃!哼!”
说着,就欲调转马头回去。却被少年一把拉住,“小雪!”
“哼!”少女别过脸,扬起下巴十分地高傲。
少年思索了下,终是无奈地妥协。“好吧。你要跟便跟。只是,得换身装扮。”说着,扯下马脖子上绑的包袱。
“好!”少女欣然接过包袱,下马找地方换衣服。
少年看着欢天喜地的少女,眼底划过一丝忧虑。此去,乃是二哥哥说找到了那个擅弹吉他,又精于音律的人。一个女人!与他一般懂得许多稀奇古怪东西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姐姐!
自穿越到这个时空的那一刻,他从未停止过类似姐姐也穿越过来的荒谬猜测!
明知道,那样的几率很小,可他从未放弃找寻!
因为、姐姐是他今生的唯一!唯一的亲人!唯一贴心的人!唯一铭刻于心的人!
唯一——
“小哥哥,换好了!”少女欢悦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少年强自微笑着,“那么、我们这就出发吧!”
前路,有想见的人,有未解的迷——
“吱呀”木质的院门发出暗哑的声响,楚晓寒面无表情地自院子里走出来,静静地合上门,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纹路分明的大门。眼里隐约有一丝惆怅闪过。
定了定,终是扭过头淡淡地走进清晨的雾色里。
月惜白自那夜后,第二日便失了踪影,不知道去了何处。
而她也不想再去追究什么,只希望今后能过这样平静的日子,一直老死。可是,她却有了不好的预感。觉得,这样平静的日子很块就将被什么东西打破。故而,这几天来一直心神不宁。还险些动了胎气。
深吸一口气,楚晓寒整理好心情,待定睛一看时,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间走到隔壁的院子门口。不由地愣在原地。
思绪又回到了几天前——
那日,清晨起来,便不见了月惜白。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默然地离去。
而她,失落过后,便耐不住心中的疑惑,急忙忙地闯入这隔壁的院落,想要弄清楚那背后暗暗注视着她的目光到底是谁人。然而,当她想尽办法进入宅院,院内已是人去屋空。干净凄冷,不似有人住过。
楚晓寒寻遍了院内每一间屋子,竟找不出点蛛丝马迹。最后不得不失望而回。
在门口踟蹰了一阵,神差鬼使般,楚晓寒推门而入。
百无聊赖似的,楚晓寒又将院内几个屋子里里外外细细走了一遍。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楚晓寒才慢腾腾地走出院子。用手推了推微微有些酸疼的腰身,感觉有些疲累的楚晓寒不得不返回自己住的宅子。
然而,大大敞开着的院门却让她吃了一惊。怔了下,楚晓寒的脚步才刚跨进院子,忽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随风而来,楚晓寒心中骤然一紧,急忙地刹住步子。
目光在空荡的院内一扫而过,觉察出此间不寻常的气息,楚晓寒暗叫一声糟糕,急忙地退出院子。转身便跑。
无奈,大腹便便的她身子十分地不便,跑和寻常人家的走差不多一个速度。才跑两步,直觉的眼前一个黑影一晃,楚晓寒止步一看,只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正拦在眼前,手提弯刀,目光如刃地盯着自己。不由暗抽了一口冷气。
旋即,下意识地转身欲调头而走,却在转身的瞬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