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不好吗?我到是觉得看着很清幽,凉爽。”皇后看着她那副摸样,失笑,不过,心头也开心起来,妹妹开朗的笑容就像是有感染力一样,连带着她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不是不好,只是太单调了而已。”白薇蹙着眉认真思索:“还是要有点花才好。皇后姐姐喜欢荷花吗?皇上赐给我的揽月居有好多漂亮的荷花,母后告诉我,说是后宫所有的荷花都没有揽月居的漂亮,皇后姐姐要是喜欢,我去采一把给你。”
她故意这么说着,面容上的天真烂漫看起来像极了一个不喑事事的女孩,看的季妃心中难过又是一阵轻忽,这样的女子,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动手,只等着其他的妃嫔发难就抵挡不住了,她以为皇上宠爱她,给她独一无二的荷花,就可以到处炫耀吗,如果离开了那张脸,她什么也不是。
“不用了,荷花拿来了姐姐这里也没有水塘可以栽,而且也是皇上给妹妹的,姐姐也不好夺人所好,不过,要是妹妹真想给我花,不如给姐姐找几株木槿花吧。”皇后淡然一笑,随口说道。
“木槿花?”白薇和她的目光相遇,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姐姐放心,这木槿花我一定给你找很多来。”白薇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皇后也开始行动了?季妃看着皇后面上浅浅的笑,依旧是那么淡然,只是,却有什么不同了,想必这个郡主在这里不知天高地厚的大放厥词惹恼了皇后,还是皇后被关了三年终究是心有不甘,不过,木槿花?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如果她们两人要斗,她乐观其成。
宫里谁人不知皇上对白妃痴心不改,只是,白妃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替代品,可是,即使是她,敢去栽皇上下令的禁地之前白妃住过的冷宫也必然会严惩,只是深宫里除了那里有木槿花,其他地方不做多想,如果她进去了,那么一定会……而且皇后打破了皇上自欺欺人的梦,也会更惹皇上生气。季妃心中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她认为很蠢的女子就是白妃。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才告辞了。
“季妃娘娘,您先回去吧,我还要去御花园给皇后姐姐挖木槿花。”走到分路的时候,白薇转过头懒洋洋笑着说道。
“郡主有所不知,御花园里根本就没有木槿花。”季妃心里冷哼,嘴角也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么迫不及待地去讨好皇后,殊不知也在一步步更快的走向死亡。
“那,什么地方有呢,该不会皇宫都没有吧,这可如何是好,我答应了皇后姐姐的。”白薇垂下睫毛,掩盖住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声音中带了一丝焦急。
“这,有倒是有,只是……”季妃迟疑的开口,也适宜的欲言又止。
“对了,季妃娘娘,你在宫里住了这么久,一定知道哪里有那种花多不对?”白薇听到她的吞吞吐吐,猛地扬起头,刚刚黯淡下去的眸子一瞬间变得闪亮,目光灼灼的望着季妃。
“郡主,据本宫所知,木槿花只有冷宫以前白妃的居所才有,只是皇上下了令,不准任何人去那里,那里面的花也是皇上亲自打理的。”犹豫了半天,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季妃还是有些迟疑地说了出来。
“不能进去啊。”白薇的语气有些无力。
“是啊,要知道皇上每天傍晚都会去浇水的。”季妃无意识地透露这个讯息。
“也就是除了傍晚,皇上都不会去了?”真想不到君胤还会去打理她和幽然以前种的花,想到这里,她眸子闪了闪,看在季妃眼里却成了心虚。
“郡主不会是想要去采摘吧,这可万万不可啊。”季妃心里暗自高兴,面上却露出惊慌的神情。
“我当然不会去啊。”白薇笑着,躲过她巡视的目光,一扫刚才的萎靡不振,笑眯眯的离开了。
“水儿,找人给本宫盯着揽月居,记住,一旦发现郡主有什么可疑的行动立刻来报告给本宫。”季妃一双眸子璀璨夺人,带着满满的笑意。
“是,娘娘。”水儿领命。
夜色微阑,皎洁的月光透过深灰色的暮霭投下一抹清辉。蓝月居的灯火一瞬间熄灭,只能看见如纱如雾的清辉静静笼罩着整个屋子。
门吱呀一声响起。
一抹清雅的白色身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早已经守候在暗处的人悄悄跟了上去。白薇低垂着头慢慢往冷宫方向走着,长发垂了几缕在鬓边,素净的面容落下深深浅浅的影,而她一双秋水剪瞳就藏在这些明暗晦涩的阴影后面,仿佛是黑暗的一分子。这三年来,她虽然没有学到什么功夫,但是听力方面还是略有小成,这几个人在她后面跟着,别以为她不知道,只是,她却懒得揭穿,干脆就趁这次机会连根拔起。
越走进冷宫,越显得幽暗,风声呼啸过后,隐隐的回音如泣如诉,听得跟在后面的人脚底发麻,谁不知道,冷宫是集怨于一地的地方,这里老死怨恨死的女人不计其数,这样的夜晚,难保不会闹鬼。
“反正已经看到郡主进去了,我们通知娘娘去吧。”胆小的宫女颤颤抖抖地说道,几人略一合计,都悄悄跑回去通知季妃了。
感觉到身后的气息没有了,白薇这才慢慢往曾经住的的地方,她纤细的手抚摸着已经陈旧的木门,双眼从中间的缝隙往里看,那个小花园三年之后依旧长的茂盛,而且隐隐有超过往昔的迹象,只是,如今再次来到这里,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幽然已经不在了,虽然君胤说了白蔷已经死了,可是,幽然的死,却始终是她心中一道难挨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