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吉祥。”婉儿马上诚惶诚恐地跪下行礼,原来这个就是最近宫里流传最多的贵妃啊,那个对白妃很有敌意经常变着法子整白妃的贵妃,那个小姐一说到就恨得牙痒痒的贵妃,她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看了下眼前的女子,大朵大朵牡丹粉色霞罗,迤逦在地的粉色散花绿叶裙,身披着金丝薄纱披风,发中别着水木兰花簪子,薄施粉黛而颜色艳若朝霞,款款进来,一步一生莲,面容艳绝如火红的玫瑰,风情万种。
她的心里有些忐忑,贵妃是来找小姐的茬吧。
“起来吧,本宫随处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看着这红杏开的倒是好,就想着进来看看,没有打搅到你们吧。”白蔷唇角勾起一丝魅惑的笑,迤逦而行。
“贵妃既然知道打搅了,还不快点走。”素衣的幽然已经出来了,看到是她,脸上的表情很难看,还以为是微儿呢,不想是她,真是倒霉,没出门晦气都自己找上门来,清眸一抬,看到了那枝调皮的红杏,扬声道:“婉儿,去给我把那多余的枝条剪掉,红艳艳的出墙,勾引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进来,没得恶心了我们。”
“主子。”婉儿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她和贵妃对峙着,一个白衣皎皎,一个红衣猎猎,一个素面淡雅如莲,一个娇艳潋滟如牡丹,竟谁也没把对方比下去半分。看到幽然坚持的眼神,她叹息一声,进屋去拿剪刀,小姐就是这样,一根肠子通到底,虽然知道她是为了白妃娘娘抱不平,可是,这般无理地和贵妃说话,不是自找麻烦吗?
“水美人是说,本宫是那不三不四的东西?”白蔷凤眸一眯,有危险的光彩滑过,该死的女人,果然是白薇的朋友,臭气相投,一样的,惹人讨厌。
“不敢,嫔妾一个待罪之身,怎么敢这般说贵妃娘娘呢,娘娘可是贵人啊,有着皇上的龙气护体,哪里像是嫔妾,在冷宫里呆了两载,身上都是一股霉气了,贵妃娘娘还是离嫔妾远点,离这冷宫也远点,免得过给了你晦气。”幽然阴沉着脸,说话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般,周围的空气也跟着寒冷了不少,一口一个霉气,把自己极力贬低,只希望快点把这衰神赶出去。
小桃在一边听着,就要帮着自己主子骂人了,白蔷却是不为所动,手一挥,让小桃去门口守着,自己只是淡淡笑着,意味深长地看着幽然。
“你想说什么?”幽然看着她像是耐心极好的样子,打算和自己耗下去一般,明明打发走身边的侍女,像是有话想说的样子,却就这么懒洋洋靠着栏杆,偏头看着一树繁花,伸手接住了一片残红,终究是耐不住,开口了。
“呵呵,本宫再看,原来,冷宫风景也格外好。”她微眯的眼泛着猫一般的光彩,这个时候,谁最先开口,就是沉不住气,也就输了一半,这个水美人,终究是浮躁了。
幽然不为所动地冷哼了一声。
“如果,本宫说,帮助你得到皇上的宠爱,你意下如何?”她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看着水幽然的表情从不耐烦到不屑,却是笑出声来。
“贵妃娘娘好大方啊,想必是要我做什么吧。”幽然冷哼一声,帮她获宠,她会这么好心,想来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她帮了她,也就是想要她做什么汇报她,大概,她也猜得到会做什么,只是,真的好笑,宠,不是爱,如果她在意这个,也不会在冷宫悠哉了。
亏她想得出来,用这么个廉价的东西想要换她宝贝着的友谊,不要说没有门,窗户都没有,她又不是傻子,还分不清木椟和珍珠的价值吗?
“水美人果真是聪明人,想必那件事很容易办到吧。”白蔷点点头,大方的承认了。
“请恕嫔妾直言,嫔妾可没有这么大的福气,只想着在冷宫终老就可以了,贵妃娘娘还是想着自己就可以了,如果贵妃娘娘没事了,可以到处走走,嫔妾现在很忙,恕不奉陪了。”幽然浅浅一笑,迎着风把飘飞的乱发收在左肩侧,口气不怎么好地下着逐客令。
“水美人人如其名,水般纯美,怎么会没有福气呢,有的有的,别忙着拒绝,你会需要的。”白蔷淡色的唇一弯,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转身就离开,剩下一头雾水的幽然。
只是,看到白蔷离去时落在地上的香囊,她脸色一变,快步捡了起来,那斜斜幼稚的阵脚,把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甜蜜勾了出来,她捏紧了香囊,心突然下沉,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居然蔷贵妃手上,难道真的他出事了。
“主子,你没事吧。”婉儿看着捂着胸口慢慢蹲下去的幽然,紧张地跑过来,主子是不是又病发了。
“婉儿,快去,快去水家打探消息。”幽然有些急躁,长长的指甲划破了婉儿细腻的手腕,一道血痕看着有些骇人。
“主子,别着急,婉儿马上去打听,你不要为了贵妃的三言两语乱了阵脚啊。”婉儿拍着她的手背,轻声安抚着,看着她点头,急切地催促她,终于咬牙跑去了。
小姐恨水家,已经很久不让她和水家联系了,而小姐****窝在冷宫,水家也已经把她当作弃子了,如今这般发狂,是为了表少爷吧,这一联系,就是向着水家那些人妥协了,只是,为了表少爷,小姐什么都愿意吧。
夜晚的九重宫,一盏盏宫灯渐次点亮,黑夜,如白昼一般明亮。
宫人的脚步都是轻轻的,忙完自己的事物就慌忙回到后面的屋舍,贵妃娘娘的脾气很是不好,今天中午,有一个宫女就是站在门口,被她看见碍了她的眼,就被拖出去仗责二十,那张嫩生生如花蕊的脸蛋,也被砸来的茶杯划伤了一道口子,怕是永远都要伴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