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定了主意的耶尔衮,却听见了从一旁经过的两个军士的对话。那二人的对话,与先前朗逸在军妓营里听见的对话大同小异。
不好!紫藤有危险了!
这样的认知让耶尔衮捏紧了拳头,随之而贲起的块状肌肉,看得东方明珠口水哗哗直流。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收了队的军士们,三三两两地聚集成群,来到位于雁门关东南角的军妓营。****的声响在朗逸左右的隔间内响起,透过薄薄的帘子,他甚至还能看见有军士在外排着队等候。
瑜娘在他的隔间帘子外挂了个“勿进”的牌子,便扭啊扭地去伺候那些肯花钱召她春兰院里姑娘的“贵客”去了。
仍然被捆在床上的朗逸转了转眼珠,从木板床的床头拱到床脚,用脑袋挑开那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帘子,左右转了转,向一个刚刚在隔壁排上队的小个子军士抛了个媚眼,“嗨,大哥……”
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那军士猛然回过头来,顿时惊艳地张大了嘴巴,口水滴到地上尤不自知。
“大哥,过来啊。”朗逸一边继续小声勾引他,一边左右留意着动静。还好现在没到军妓营“营业”的高峰时期,他又只露出了小半个脑袋,并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
乍一看到朗逸这种军妓营中的“绝色”,那小个子军士顿时被迷得云里雾里,连帘子上挂的牌子都没有注意到,就晕晕乎乎地跟随着朗逸魅惑的眼神进了他的隔间。
一进门,那军士立刻把朗逸按倒在木板床上,一张猪嘴在他的脸颊上啃来啃去。
“大哥,别那么着急嘛!”一方面已经恶心的要吐,另一方面,朗逸还要装出娇嗲的声音。幸好那些捆住他手脚的绳子阻碍了那军士的动作,让他的咸猪手没能一步到位。
“这些绳子好碍事,大哥帮我解了,我好好地伺候您,怎么样?”眼看那军士眼中欲火越烧越盛,朗逸连忙“顺口”提出这样的要求。
若换在平时,那军士必将有一番疑虑,可是现在他已经被朗逸娇喘带羞的模样迷晕了头脑,想也没想地抽出腰间的朴刀来,一刀砍断了绳索。紧接着,他就如同下山猛虎般压向榻上的人儿,只是还未亲上那红艳艳的嘴唇,便看见眼前的美人一个变两,两个变四,最终化为了满天的星星。
“恶心!”朗逸从木板床上跳起来,一口痰唾在那军士的脸上,顺手将迷药的烟筒收进了腰间。
片刻之后,一个斜拉着军帽掩着脸的纤瘦军士从那隔间中鬼鬼祟祟地溜出来,四下张望了一番,蹑手蹑脚地走出军妓营大门,一个闪身消失在被昏暗天色包裹的房梁上。
此时,杨家军的军奴们也已经早早地歇下。
军奴的住宿条件,比普通的军士们要差很多,几十个人挤在一个屋子里打地铺。虽然现在还没到冬天,但也有不少人冻的瑟瑟发抖,发出响亮的牙关打战声。
与他们相反的是:东方明珠身上,好像点了火一样滚烫。
耶尔衮就睡在她身边!
这样的认知让东方明珠心中像装了一只小鹿一样砰砰乱跳,也让她自动忽略了被褥上的霉味与空气的污浊。
多少次,她想象着自己能够与心目中的英雄同床共枕,而今终于如愿以偿了!当然,在她少女的粉红色的梦境中,自动排除了那几十个又脏又臭的电灯泡。
她期待着耶尔衮能够在睡着之后,不自觉地翻过来搂住她,这样自己就有了更进一步亲近他的机会。但是,等的她脸颊都快烧成了猴屁股,身后的耶尔衮还是毫无动静,倒是面前睡着的一人翻了个身,大手对她袭胸,被她一个大脚踹了出去。
说不定他已经睡着了。东方明珠这样安慰自己,随即又兴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他睡着了,那自己不是可以偷偷摸一摸他的胸膛?要知道,她对耶尔衮那雄厚的胸肌可是垂涎已久,只可惜无缘亲近。
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少女,东方明珠还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转过身去,只是悄悄伸出一只手向背后摸索。
空的?!
冰冷的草席,冰冷的被褥,连一丝热气儿都没有。东方明珠猛地坐了起来,借着窗外的月光定睛一看,身后的被窝,不知何时已经空空如也。
回想起今天在推磨时不小心听见的那些人的对话,东方明珠眼中掠过了一丝明悟。恼怒地握紧了拳头,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敏捷地跳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地铺,打开简陋的柴门闪到外面。
“啊!谁踩我?”屋子里响起了一声从睡梦中惊醒的惨叫。
与此同时,杨延德与杨延昭,还在府衙大堂的内室中相对而坐。在他们面前,摊着一幅更为详尽的漠北地形分布图。
“如今大院已降西姥,金沙滩一会,必定是阴谋。战场相争兵戎相见,我等又何须与他们讲什么战前礼遇?”六郎杨延昭背负着双手,一张俊脸上满是冰霜。
“这个道理我也懂。”五郎杨延德苦笑,“问题是:西姥的耶律狗贼,派了高手来,在半道上烧了我军运往前线的粮草,还将押运粮草的三哥拿住。若是我等不答应那金沙滩会面,只怕三哥性命堪忧。”
“真是卑鄙!”杨延昭一掌拍在几案的桌角上,顿时将那胳臂粗的桌脚震成了两截。
“切莫动气,六弟,你的伤势还未好。”杨延德慌忙上去拉住杨延昭的手,“这次会面,那耶律洪基特指了要你与大哥二哥一起去,为兄担心的,也是他会趁机下手对你们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