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她看见了什么?耶尔衮居然开始脱他身上的蛇皮坎肩!
说是蛇皮坎肩,不过是耶尔衮嫌麻烦,将那蛇皮裙改成了上下两截,在“衣服”的部位掏了两个洞伸手而已。
脱下蛇皮坎肩的耶尔衮,宽厚的肩膀与壮实的胸肌都露在了清冽的月光下,淡淡的白月光为他镀上了一层银辉,让他看起来好像下凡的天神一般,威猛而充满神秘感。
“耶大哥,我……是想告诉你……这里有……两个府衙,你先去……那边找一找,可能性比较……大。”在这样的美景下,东方明珠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哦,好的,谢谢你。”耶尔衮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蛇皮坎肩放在东方明珠面前的石墩子上,“这里不比那些富饶之地,你先将就着用吧,以后出来,至少捡点树枝草叶什么的备用。”
“好……”东方明珠哪里还听得见他说什么,只是两眼放光的不断点头。
目送着耶尔衮的身影化作了一溜儿残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东方明珠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从石墩子后站了起来,将耶尔衮的蛇皮坎肩抱在怀里。
可是……他刚才说那意思……
回过味儿的东方明珠,一张脸即使是在月光下,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酱紫色。在心爱的人面前出这么大的丑,让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马上钻进去!
不过,羞辱犹可咽下,耶大哥却是万万不能丢的。她一定要赶在耶大哥去找那个女人之前先找到她,让耶大哥看见她出丑,或是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样子,这样失望之余的耶大哥,就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了!
打定了主意,东方明珠连呼带喘地向府衙的方向跑去。她没有耶尔衮和朗逸那样卓绝的轻功,只有依靠自己强横的体力,希望能在耶尔衮找到真正的方向之前赶到。
第一个进入府衙的东方明珠还真是走了****运,摸进了府衙,没转到杨延昭与杨延德议事的大堂,直接转进了关押紫藤的后院。敲晕了一个落单的守卫,她将他拖进了房屋与墙壁的夹道中,威胁他将杨延昭的卧房所在地说出来。
那守卫本也是勇猛之辈,坚贞不屈,但看着东方明珠一张大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在将要失身的恐惧感之下,一个气馁,竟然招供了。
于是乎,东方明珠就顺利地来到了关押着紫藤的杨延昭的房间内。
出乎她的意料,那房间中并没有人。
如果不是杨延昭白日里所穿的披风与银甲还在屋子里摆着,东方明珠几乎要怀疑那守卫是不是在骗自己。她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找了一遍,紫藤却像是插了翅膀一般无影无踪,连根头发都没落下。
东方明珠原本还有些气恼,但是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
那女人不在正好,自己就乔装了她等在这里,一会儿说不定能与耶尔衮大哥有什么亲密接触。
想到这儿,她连忙去吹熄了房间内那唯一的一盏油灯。再考虑一下,还是觉得不保险,干脆和衣躺到了床上,放下了层层帐幔。
这样一来,任耶大哥是火眼金睛,一时之间恐怕也认不出自己与那女人之间的区别。
她为了自己的聪明才智而得意地笑了,紧接着,鼻端就飘进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
杨延昭哪里知道,他的卧房内,此时正有一对男女在翻云覆雨。他急匆匆地赶去兽栏,还没到地方,就看见负责照看兽栏的军奴与老兵哭爹喊娘地向外奔逃。
“跑什么!”杨延昭一鞭子过去,抽倒了一个穿着小校军服的军士。
“五将军,六将军,不好了,那只狮子在里面发疯了!”那小校是负责看管兽栏的头儿,平素里也很稳重,此时却像是见了怪物一般,打着滚儿还不忘向前飞奔,“将军快逃吧,那狮子实在是太威猛了!”
“区区一头畜生,也让你怕成这样?真丢我们杨家军的脸!”杨延昭复一鞭子,将那小校的小腿卷住拖倒,“动摇军心,杖责三十棍,发配前线剁草营!”
“是!”跟在他身边的军士们应了一声,站出来两个,拖着哭天喊地的小校去了。
“哪里来的畜生,何以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杨延德在一旁皱着眉头。
“等我回头再向你禀报,五哥。”杨延昭推开兽栏的大门,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夹杂着兽栏特有的骚臭味道向他扑面而来。
泥土的地面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脚印。一头被开膛破肚的死猪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躺在地上,心肝肠肺流的到处都是,胸前、肚腹、腿部和背上的好肉,被啃吃的干干净净,腥热的猪血甚至都流到了杨延昭的脚下。
远处还有一头牛和两匹马,皆是一样的死法,看起来血腥又残忍。
其他兽栏里的牲畜倒没有到处乱跑,不是它们不想跑,而是被吓的腿脚发软,只知道在兽栏角落里挤做一堆瑟瑟发抖。
在这片血腥屠场的最中央,立着一头威风凛凛霸气纵横的……“狮子”。仿佛是察觉到了来人,它将口从那死马的喉管处移开,伸出大舌头,舔了舔嘴边溅射到的鲜血。
这头奇怪的“狮子”,看起来非常像猫儿,唯一有一点不同的是:猫儿有一双总是圆睁的乌溜溜的大眼睛,而这头“狮子”,无论眼白瞳孔,却是一片血红之色,只要让它瞟一眼,心底都会升起彻骨的寒意来。
“这是怎么回事?”杨延昭低声问身后战战兢兢的兽栏军奴。他明明记得早上将这狮子牵走时,它还是很温顺的,是以自己才放松了对它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