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得罪我了,还有就是看他们不顺眼,就这么简单。”这老女人敌友难辨,紫藤才不会告诉她有关于猫儿的消息。
乌里姹阿姆的嘴唇抖了一抖,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端掉了他们在大院军营旁设下的细作情报站!”
这句话让紫藤懒散的神情凝固住了。
他们?指的是谁?
“我希望你能收敛一点儿,如果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做出危害郡主安全的事情,我会让你百倍地偿还!”这一瞬间,乌里姹阿姆一反平时的漠然,露出了眼镜蛇一样阴狠的一面。
这么一来,紫藤立刻明白了。
他们,必然是指的祁八一伙。真正的莫尔雅郡主,恐怕就在那伙人的手里,而乌里姹阿姆不过是投鼠忌器,才会心甘情愿地跟在自己这个假郡主的身边,做一个传递情报,外加监视自己的小喽啰。
见紫藤嘴角边掠起的笑容,乌里姹阿姆发觉自己的失言,连忙掩饰道:“总之,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呆在军营里,等着去打那场仗,其余的事情,你不要管,也不必管!”
“我知道了。”
紫藤难得的乖巧让乌里姹阿姆再次一愣。
“我希望你能记住你说的话,如果郡主少了一根头发,我就砍下你一根指头来。”疑心重重地瞪了紫藤一眼,乌里姹阿姆披上了未干的大麾,再次步出营帐。
迎面而来的,是面含微笑的包舒儒,和唧唧喳喳的包洪兴,看见乌里姹阿姆从紫藤的营帐中走出来,二人皆是一愣,随即,包舒儒拉着包洪兴闪到了一边。
意味深长地看了包舒儒一眼,乌里姹阿姆向军营的另一端走去。
贺老六那家伙还没来得及发出情报就已经被连锅端了,那么这一次,只有自己冒险一点,希望不会给莫尔雅郡主带来什么祸事。
古语有云:牵一发而动全身。紫藤并不知道:由于自己一时泄愤的举动,掩埋了另一件与这场战争息息相关的重大秘密。
乌里姹阿姆也不知道,由于她这一番赤裸裸的威胁,紫藤已经对她起了杀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养在身边的恶狼,永远比关在笼子里的猛虎要危险的多。
一连几天,乌里姹阿姆都不见踪影,雅哈也几乎不露面,跟在紫藤身边的,换成了羽扇纶巾的包舒儒,还有那个日日嘴巴不闲,像只电灯泡一样常年亮在两人身边的包洪兴。
包舒儒并没有把紫藤的身份告诉包洪兴,否则以他那大嘴巴,不需两天,整个大院军营里的人,都会知道他们未来的主帅是假冒的。
紫藤每日里必做的功课,就是去军医的营帐中,探看逐渐恢复的猫儿。
天赋异禀的猫儿恢复的很快,同时,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它在重伤之后换了次毛,身上的花纹变成了黑白相间。
对于紫藤给自己理的秃头,猫儿抱以了极大的愤慨,它甚至不愿让紫藤抱它,而真正的原因是:“是不是因为我这个样子太丑了?”某一天里,紫藤随口说出了心中的猜想,换来了猫儿鸡啄米似的猛点头。
目瞪口呆地看着猫儿,紫藤在为它的智力增长而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感到了深深的忧虑:猫儿似乎是越来越色了,照这么下去,难保它哪天不会因为看见绝色美女而离开自己。
“还说我,你现在的样子比我更难看!”揪了揪猫儿的圆耳朵,紫藤恶毒地嘿嘿笑道。
不等她拿出藏在身后的杀手锏铜镜,猫儿就已经双爪捂脸,在地上打起滚来。
欢快的笑声传出了营帐,感染到外面等候的包舒儒,也不禁莞尔。
冬日里的天,就好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定下了进攻的计划,一场大雪就从天而降,将整座大院军营掩埋进一片茫茫的雪白中。
不少的大院军士,因为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大雪,没做好保暖措施,手脚上都生了冻疮。
一种将烧热的生姜敷上冻疮的治愈方法,很快在军营中流行起来,而这样的办法,听说是来自于那个神秘的即将要成为大院军主帅的女人那里。
在军营中本不显眼的紫藤,逐渐地变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她的身影,她的容貌,还有时不时会出现在她身后的雅哈,都让她的身份呼之欲出。而乌苏普与莫尔雅身份之间的转换,也同样让那些低等兵丁们疑惑重重。
时机将要成熟了!
最后定下的作战方针,在三天后,就会被全面实施。
摒弃了无数种复杂的提议,经过远在帝都的大院王与军中将领全权通过的,是包舒儒借紫藤之口提出的奇兵突进,稳扎稳打之法。
简单说来,就是以奇制胜,攻下大院与西姥交界处的三座易守难攻的城池,结成互助互补的战线后,再逐层向内推进,同时诱以降兵不杀,优待俘虏的政策,以减缓那些西姥人临死反扑的压力。
大院与西姥开战,无论哪一方获胜,对北汉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事情,所以包舒儒亦不必藏私。然而,大院军虽然集结已久,粮草齐备,他却并不看好这场战争中大院的胜率。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定下计策的同时,他也在微微地摇头,“这个险冒的太大了,如同蚍蜉撼树,就算那棵树是枯树,恐怕也要挫败而归。”
然而,箭在弦上,却不得不发。且不说即将到来的大战,让那些大院军士个个厉兵秣马地整装待发,就连时常去阅兵检验的紫藤,也被这些热血汉子眼底的兴奋与嗜血感染,竟对即将到来的拼杀产生了一丝期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