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乖嘛!”那丫鬟从紫藤身上爬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笑了起来,“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找吃的去。”
天知道她会端什么东西回来给自己吃!紫藤的一张脸完全皱了起来。那丫鬟神经粗到根本没注意到她的感受,只是自顾自哼着歌儿,打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紫藤继续与缠着她胳膊的绷带较劲。
这绑绷带的人绝对跟她有仇,这么用力外加不怕浪费布料的捆绑,只会让她的血液更加流通不畅,怪不得她醒来时觉得手脚根本无法动弹。
扯不断那绷带,紫藤的眼神,落在了窗边绣柜上摆放的一个针线笸箩上。
那里一定有剪刀!
这么想着,紫藤费力推开身上的棉被,摇摇晃晃地扶着墙想要站起来,但是右腿上一阵钻心的剧痛,让她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面上。
该死,一定是骨折了!瞪了眼自己的右腿,紫藤奋力支起身子,趴跪着行到了窗边的绣柜旁,又以左腿支撑着站了起来。
笸箩里果然有剪刀,她松了一口气,一点一点地剪开捆绑着自己的束缚。
两道似乎隔得很远的对话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皇妃这是要到哪儿去?”这是一个沉稳的男声。
“不去哪儿,我只不过随便溜溜。”女声听起来有点耳熟,但由于声音实在是太小,紫藤仅仅能分辨得出她所说的语句。
“这儿不是可以随便溜达的地方,想必已经有人告诉皇妃了吧?如果没什么事情,皇妃还请赶快回去,在这里溜达,很难保证不出现什么意外……”
那男人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而那女人竟然也不多分辨,接下来的对话声变的更小,仿佛是距离更远了,直到听不见任何动静,紫藤才靠着绣柜跌坐在青石的方砖地面上。
皇妃?难道……这儿是王宫?可不论是北汉西姥南齐,或者是紫藤所知道的周边小国,没有一个国都叫落煌山的啊……
还在思索间,紫藤的房门,却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
“谁?”紫藤被吓了一跳。以她的听力和反应,竟然没有觉察到有人接近这间屋子,这只说明了一件事:来的人武功已经高到了像祁三那样,让她几乎无法察觉的地步。
一个身形高大,面容冷峻的男人,皱着眉头站在门口,看着被紫藤绞碎的一地布条。他的气质是如此的熟悉,在一瞬间,紫藤几乎要错觉以为自己看见了耶尔衮。
“我费力给你包扎上,你居然就这么剪掉?”那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生硬,从他的眼底,紫藤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厌恶,没错,就是厌恶。
一条手臂得到了自由,紫藤赶忙掩了掩半敞的胸口,紧接着去处理下一条。
两条手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刮痕和交错的伤口,伤口还未完全结痂,被紫藤这样剧烈的动作带的有些崩裂,再次泌出血迹。
“不知好歹的女人!”那男人再次冷哼了一声,远远地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我是过来带个话的。”
紫藤还是没有回答他,只是动作更快地将右腿上的包扎剪掉,紧咬着下唇,一寸一寸地触摸自己的伤腿。
她在做什么?原本打算撂下话就走的男人,被紫藤的动作勾引起一丝好奇心。犹豫了一下,他默不作声地靠在门边,想要看紫藤究竟在耍什么把戏。
找到了骨缝错开的位置,紫藤紧咬着牙关,“喀嚓”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它推拢。
这一个动作,几乎让她脱力到晕厥过去。但是考虑到房中还有一个男人,她不得不咬破舌尖,强迫自己再次清醒过来。
缓了缓力气,她用那种切割的异能,从旁边的一张太师椅上切下了两条椅子腿。还好,这一次的力道她控制的很精确,也没有出现以往突然熄火的状况。
用剪下来的布条将那两条椅腿紧紧地绑在自己腿上,做成了一副简易的夹板,紫藤终于舒了口气,抬起布满了冷汗的额头,以戒备的目光望着那男人,冷声问道:“你要带什么话?”
只顾着看她的动作,竟然忘了正事!那男人脸色一时大变,他现在更相信外面的传言了,这女人果真是妖女,想自己祁二,是如今暗卫的首领,平素根本不近女色,今天竟然会看一个女人看到发呆!
“我是来替皇太子传一句话的。”这么一想,祁二看向紫藤的眼神,就如同看着蛇蝎毒物,“皇太子请你好好在这儿修养,等身体恢复了再离开。”
自己什么时候又认识了一个皇太子?对于这个救了自己性命的人,紫藤不是不抱有感激,但是更多的,则是一种警觉,“你是谁?你的皇太子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跟我说?”
“难道你的霉运害他还不够吗?”听见紫藤这样“不负责任”的话,祁二的眼中闪过愤怒的火焰,“我警告你,不要想耍什么花招。我祁二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有我在这落煌山的一刻,你就不要想接近皇太子!像你这样的灾星,最好赶快离开落煌山,走的越远越好!”
皇太子,祁二,落煌山……
这几个词在紫藤的脑海中串联起来,终于给她点亮了一盏迷雾中的起航灯。她想起了那一晚,自己在大院王宫的屋顶上趴着,听见的耶尔衮与努尔伊丽的对话。还有祁三,跟面前的祁二一样,看自己时,是这种冰冷而仇视的眼神。所有的细微之处综合起来,让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你所说的皇太子,是耶尔衮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