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如风则坐在游轮上的围栏边,享受着下午的阳光,还有阵阵海风。
白鹏飞步伐矫健地走上游轮,首先看见的是吊在半空中的妻子和儿子,不禁满眼担忧。
然后,他把目光投向季如风,投向这个自己一直视如眼中钉肉中刺的男子。
白鹏飞沉声道:“季如风,只要你放了我妻子和儿子,无论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季如风弯唇一笑,漫不经心地问道:“呵呵,看着我们一家三口团圆、白鹏飞你是不是特别嫉妒呢?”
白鹏飞轻轻蹙眉:“废话少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季如风双眸一眯,声音徒然冷了下来,“白鹏飞,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他说着,使了个眼色。
然后,白鹏飞身后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按住他的手臂,想让他跪在地上。
可是白鹏飞的双腿硬得很,任凭他们怎么踢打,他的双膝都不曾弯下。
季如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短刀,随手一甩。
短刀飞脱出去,恰好插在了白鹏飞的左腿腿肚上。
他身后的男子一脚踢在他的伤口上,他身子一矮,终于跪在了地上。
坐在他面前的季如风就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冷冷地睇视着他。
“白鹏飞,你还记得这片海吗?”他沉声问道。
白鹏飞那已经出现些许细纹的额头上冷汗涔涔,左腿腿肚更是血流不止。
“呵呵……季如风,你是想替父报仇吗?”虽然这么问,但是他语气肯定。
季如风悠然起身,迈着长腿走了过来,然后在他面前蹲下。
他伸出手,狠狠地拔出了他腿上的短刀,却又在另外一个地方刺了进去。
一时间,鲜血四溅,在白鹏飞那深色的裤子上晕开。
“季如风,你不许伤害我爸爸!”吊在半空中的白雨辰大声喊道。
季如风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又拔出短刀,刺在白鹏飞的腿上。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人为鱼肉我为刀俎的感觉,又连着捅了白鹏飞好几刀。
鲜血溅在季如风那洁白如雪的外套上,一朵朵晕开,好似绽放在雪地里的红梅,一白一红给视觉上带来强烈冲击。
白鹏飞几乎痛晕过去,却又一次次在更加强烈的痛楚中清醒过来。
他整个人被身后的两个男子死死按住,动弹不得,额际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季如风!我要杀了你!”白雨辰声嘶力竭地喊道。
季如风对这一切充耳不闻,继续重复着手里的动作。
一时间,白鹏飞的左腿已经血肉模糊。
空气里弥漫着让人作呕的血腥气。
“季如风……放了我的妻子和小辰……”腿上传来的剧烈痛楚已经让白鹏飞疼得喘不过气来,可是他心心念念的还是白雨辰与白母。
季如风冷冷一笑:“白鹏飞,你还真是痴情啊,只是不知道白宇轩的亲生母亲听到你这番话是不是会气得从海里跑出来,把你掐死!”
白雨辰一听这话,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季如风,你闭嘴!”白母大声喊道。
她不想让单纯无辜的小辰听到那些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
季如风终于停止了刀俎鱼肉的游戏,把血淋淋的短刀插在了木板上。
然后,他不徐不疾地才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手帕,十分细致地擦去手上的鲜血,就仿佛那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一般。
季如风把血手帕轻轻丢在地上,然后起身,迈着长腿走向围栏边。
从海上吹来的风轻轻扬起他的发,加上他那一身带血的白衣,顿时有一种恶魔临世的感觉。
季如风仰起头,看着吊在半空中的白雨辰,微笑着说道:“白雨辰,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你不知道,我们……”
“季如风你不要说了!”他还准备说什么,却被白母打断了。
季如风把目光投向她,“白夫人,哦不,母亲……你为什么不让我和我弟弟相认呢?”
他状似疑惑地问道,‘母亲’这两个字轻如羽毛,却重重地压在了白母心上。
白雨辰沉声道:“季如风你在说什么?”
季如风轻轻一笑,“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呢?或许,你应该问问我们的母亲。”
说着,他又看向白母。
白母只感觉自己全身的重量都要把手腕给勒断了,可是这种痛楚却远远不及心里的!
白雨辰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大喊道:“季如风,你闭嘴!”
他不想面对这个世界肮脏阴暗的那一面。
可是季如风这么可能让他如愿以偿,薄唇轻启,继续一字一句很慢很慢地说道:“白雨辰,怎么办呢?即使你再讨厌我、痛恨我、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认,我是你的大哥呢。”
他的语气如情人间的爱语那般呢喃,可是却又无比恶毒。
白雨辰很想捂住耳朵拒绝接收他的话语,可是那些话一字不落地钻进他的脑子里,如魔咒般狠狠地印在他的心上。
“不……”他歇斯里地地喊道:“季如风你胡说!白宇轩才是我的大哥!我和你根本就不是兄弟!”
那根吊着白雨辰的绳子在游轮边缘磨蹭着,一下又一下,似乎要慢慢磨断。
“季如风!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放了小辰,杀了我吧!”白母哭喊道。
季如风一听这话眼神变得阴冷,沉声道:“你知道我最恨的事情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