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儿铺开毯子,盖在念青身上,就退了出去。
前堂厅前。
安平侯看着下方饮酒之人,眉眼里闪过冷光瞬间消失无影,堂前热闹非凡,呼喝饮酒之声也是鼎沸。
坐下两个男子分坐于两桌。
岳韧宣的双眼掠过杀气,却又猛的喝了一口酒,他看向堂上身穿喜服的男子,暗恨此人夺人心头好,更是恨此人毁了他当初的计谋。若是那时在破了念青之身,现在端木念青就是自己的妾!一个微不足道的妾!一个事事以他为天的妾!
她当着众人的面拒了宰相府的亲事,你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娶了她!
砰!岳韧宣呵呵笑了起来,砸碎了酒壶,他醉态百出,邪恶的嘴角浮动,抬手直直指着安平侯!
众人一惊,这宰相府长孙可不能在侯府闹事,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听之事,况且今日言官都在场,岳韧宣还在考核期间若是出了什么事,这宰相还不撤了他们的乌纱帽!
岳韧宣挥开碍事的众人,真以为她醉了吗?他可没忘了言官在场,他要的就是让言官知道,他安平侯强娶他人妻子!如此道德沦丧,我倒是要看看皇上怎么处罚你!
他指着安平侯,呵呵笑道:“知道你娘子之前许了人了吗?”
萧昂站在侯爷身边,双眼眯了起来,若是岳韧宣再这般胡言乱语,恐怕要死得惨的人不是侯爷,而是他自己!
安平侯眯起了眼,讥诮说道:“你倒是说说看,若是你诋毁了我娘子的名誉,你可能要承受一番代价。”
岳韧宣猛地抬头,好熟悉的一句话,怎么觉得这话似曾相识。他有些怔然,只是一时求胜心切,他立即脱口而出,“当日端木念青立誓终身绝不为妾之后,京城乡民去了不少人,那时她可是在众人面前将香囊给了一个粗布麻衣的小子!这只要上街上问问,这事已然是众人皆知。你我狡辩不得!”
安平侯挑眉,脸上的讥讽更深。
萧昂不屑地看了眼岳韧宣,你们侯府本就如日中天,怕是日后要毁在你这小子身上了!
言官们看了眼安平侯,若不是岳韧宣说出这事,他们也差点忘了,当初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端木念青既然已经许了人,怎么还答应安平侯的求亲,这一女从不能侍二夫啊。
御史中丞黄大人最恨这种朝三暮四的女子,一听到这话,双眼圆睁,浓粗的眉毛立刻挑了起来,好似两把弯刀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安平侯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素锦香囊,上面绣的正是一只张翅欲飞的白鸽,历来官家小姐绣香囊,不是牡丹便是鸳鸯,岁寒三友也是有的,然而,只有端木念青那日拿出的香囊,绣的竟然是一只白鸽。
一阵微风掠过,清新的提神香气蔓延了起来,屋内众人都眯起了眼,享受着这秀雅的味道。
岳韧宣却是顿时打了一个激灵,那日麻衣小子竟然是他!
想着那时安平侯在朝堂前叹息蒙北的生意出了岔子,直接断了宰相府三分之二的收入,才会在京中收缩势力。那时候那麻衣小子说,他定会后悔,并为了那一赌付出沉重的代价,那日御史中丞便是他老早就安排好的吧!
如此一想,岳韧宣哪里能控制自己的脾气,端得就将酒杯摔了出去,“好你个安平侯!”
我宰相府从此与你势不两立,你等着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作茧自缚!
众人见安平侯拿出香囊,又想起安平侯早就言明此生只娶一女子,不禁暗叹,看来这安平侯老早就抓住了端木念青这鱼,就等着今日啃上呢。
言官见此,倒都了然一笑,不禁为安平侯这小两口暗暗鼓掌,都瞒天过海了。
岳韧宣确实也喝多了,一个踉跄,便被几个官员拉了下去。
萧昂舒了一口气,才退到一旁。
慕容泽举杯饮酒,脑海里却满是女子扬手而去的身影,他笑道:“本世子祝侯爷喜结良缘!”猛地仰头,一口火辣的酒直冲喉头。
安平侯凝眉,目光直直盯着这一身白衣之人,转而,又是笑了笑,接过白管事递上来的酒杯,“同喜同喜。”
说着,他的眼一眯,对着白管事说道:“莫让世子爷多喝了。”
他转身对着各位道:“大家尽兴。”放下酒杯就要转身入内院。几人顿时起哄,这才刚几杯,侯爷就急着要去洞房了?
众人还想乘着这个时间接着闹,不想安平侯却却道:“上次新开的一家典当铺子生意还不错,不少好东西呢。”
众人倒吸一口气,自从侯爷在蒙北的生意退了后,京城名贵都暗观着侯府的新动向,这还是第一次暴出侯府的铺子,大家噤声不语,等着侯爷的下半句话。
“好累啊,想回去歇息了。”那慵懒的声音穿过堂前,直达众人耳朵,大家面面相觑。
有个反应快的立即说道:“那下官就不打扰侯爷歇息了。”
众人闻言立刻附和了起来。
安平侯嘴角微微一弯,抬脚一跨,走向了后院。
岳韧宣抬起了眼,有些后悔刚刚自己所言,早知道侯爷开了新铺子,刚刚就该先打好关系,抢着入股才是。
荔园阁花团锦簇,想是春日即将到来,三月的微风徐徐,一切焕发新生。
蕙兰和清茶立于门前,见侯爷到来,均低头行礼,“给侯爷请安。”
安平侯摆了摆手,“夫人可是睡了?”
一向安静的蕙兰此时开口道:“夫人在榻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