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蓦然眨了眨眼,暗恨了起来。本想事情越闹越大越好,偏偏侯府的侍卫只听侯爷一人所言,其他人调动不了。这会儿端木念青搬出凌云王府带来的侍卫,她们只能干坐着,没有人敢多说一言。
“大夫人出言不逊,为了不破坏日后的妯娌关系,只要十个巴掌即可。”念青下话,外头侍卫迅速上前,啪啪之声入耳,竟是那般尖锐。
二奶奶惊愕看着那侍卫,端木念青竟真的说打就打?半分不顾情面?
念青转头,二奶奶身子陡然一缩,立即扑到老太君怀里,哭得更是凶了,“娘,你可不能由着她这般欺负人!若今日挨打,我便和相公搬出去外面住,永不回来了!”
老太君眯起了眼,抬手,拐杖狠狠地敲上那侍卫,侍卫陡然一退,不敢上前,毕竟那可是侯爷的娘亲。
“真是好儿媳妇,在婆婆面前教训了一把!”
大夫人被抽红了嘴,脸上红肿一片。这会儿立即往后一退,依在了老太君身旁。
二奶奶这会儿添油加醋,“当初瑾夫人可从未对我们动粗,直至去世也博得贤德之名,你这悍妇,竟这般胆大包天!”
二奶奶以为只要提及瑾夫人,她端木念青就会想起自己这继室的身份,这么一对比更是相形见绌,攻心为上。
然而,她终究是错了。
念青只是挑了挑眉,低头。
众人皆以为她要道歉认错,却不想,她下一句话让在场之人差点喷血。
“娘,儿媳这两天要好好歇息,等着接管中公之事,莫要让这污言秽语扫了儿媳的兴致,若无其他事,儿媳就先回去歇息了。”
她看向李庭,示意他扶起芙儿。转头就要出去。
那龙头拐杖因着那执杖之人双手发颤而颤抖了起来。昨日的端木念青还表现地谦恭有礼,今日竟这般难以对付,真是好儿子,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好媳妇!
不少奴仆本以为今日吃亏之人会是夫人,不想夫人却是半分不买账。
看夫人这杀伐决断之势,众人不禁心有戚戚。
念青一路上不发一语,脸色却是难看至极。本想着晚点接手中匮,没想到这几年二奶奶完全掌握了人心,无一人听信她的话。
看来,她有必要上演一场杀鸡儆猴!
待入了夜,芙儿,蕙兰,清茶三人均出现在屋内。
软榻上的女子正剪着烛芯,声音清冷,“说。”
芙儿说道:“刚刚府内已经传遍了,就大夫人二奶奶那嘴,不少人私下说夫人过于冷厉。”
念青挑眉,转而看向蕙兰。蕙兰顿了下,开口道:“也不全然,据说不少在府里有些年头的嬷嬷都看着夫人呢。”
念青点了点头,等着蕙兰继续说下去。
蕙兰说道:“刚刚奴婢听分配到我们院子里的恭妈妈说,府里不少人对二奶奶的行事有些愤慨,若不是因着府中久没有正经的主母,也不会闹成这样。只是二奶奶积威甚久,只等着看夫人的表现了。”
的确作为一个当家主母,若无半分雷厉风行,哪里能震慑住府内的人心叵测。念青眯起了眼,转而看向清茶。
清茶却道:“听闻一个不好的消息,大夫人据说因着挨了巴掌,这会儿唆使着大爷要搬出去呢。说是要留下大姑娘一人放在侯府呢。”
清茶蹙起了眉,自己自小在王府长大,见多了这些复杂之事,只是头一次遇上大夫人这么一个乖张之人,真会来事。
“她倒是会做事!”这么一搬出去,府内之人怎么说已然不重要,传到言官耳朵,怕是侯府主母无良无德竟赶了兄嫂二人出府,再被宰相之人利用中伤,怕是凌云王府和侯府都要受到牵连。
叩叩叩……
念青给清茶使了一个眼色,门咿呀一声打开,恭妈妈站在门前,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就说。”
恭妈妈点头,“大爷那刺青园的一等丫鬟丝言传话说,若是许了两成参股便不会继续闹了,否则到时候难看!”
念青不得不佩服这两夫妻,很有意思!
她轻笑,却是拿起了纸和笔,迅速写了几行字,装入信封,“芙儿,让李庭将这信连夜交给御史中丞黄大人。”
芙儿点头,拿着信走了出去。
恭妈妈疑惑,“那夫人是要?”
念青抿唇一笑,“要想搬出去就搬吧,别打扰我休息。”
恭妈妈有些愕然,见清茶上前,帮着吹灭了一盏灯,只好闭嘴不言。
蕙兰扯开屏风,便退了出去。今夜是她守夜。
恭妈妈不敢乱传话,只好对丝言说道:“夫人入睡了。”
丝言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恭妈妈,恭妈妈低眉,看夜深了,便说道:“你可要回去了,快要落栓子了。”
丝言立即按住恭妈妈的手,“这可是夫人亲口说的?”
恭妈妈白了她一眼,“自然。难不成我还是那乱传话的刁奴不成。”
丝言闻言一退,这不对啊,按着大夫人所言,夫人至少会为了侯府的面子,许了要求,还特地为了有商量的余地提到了两成分股,只想着到时候商量起来,哪怕是一成分股也是好的。不想,夫人竟是这般态度,这要让她如何回?
芙儿将事情交代给了李庭,见丝言还站在门前,转而便笑道:“可是刺青园的丝言姑娘?”
丝言点头,见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芙儿便笑着问候。
“快回去歇息吧,若是大夫人想搬走要尽快,看天色夜里有大雨呢。这春寒料峭,若是被雨临到了,可是要躺床上三个月都起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