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怒道:“蒙北乱民,公然叛变,石将军可有良策?”
“带兵出征,剿灭叛贼就是。”
皇上眯起了眼,此刻若真让石将军带兵,石将军手下兵士必定更为膨胀。
花副将也走了出来,“臣也一并同去。”
皇上扫了眼花副将,若是让花副将监军,那他便放心了。“好,那你们……”
安平侯扫了眼李太尉,见李太尉上前,他又转动起了手上的太极球。
“皇上,今年的兵器短缺还未补齐,正等着开采新的铁矿打造,还请皇上支援。”李太尉苦口说道。
皇上蹙起了眉头,紧紧握起了手,扫了眼下方的安平侯。
“安平侯,为何又要新开采铁矿?”
安平侯挑眉,“原铁矿铁量稀少,根本冶炼不了兵器。皇上若是觉得国库没了银子,大可向微臣借款。”他说着抬起眼,与皇上直直对视,丝毫不让。
皇上眯起了眼,安平侯究竟要做什么?
今日这话看似臣服,又字字带刺,什么叫国库没了银子?若是皇上向一个臣子借款也只能是一个秘密,怎得在朝堂上说出来!
安平侯一句话又让朝臣都唏嘘不已,安平侯富可敌国,国库虽然富足,可是开销也是极大,这……
礼部侍郎上前,他不管这兵器之事,近日收到不少百姓诟病,他的日子可不好过,自然是不吐不快,“皇上,最近物价飞涨,百姓们纷纷吃不上饭,这肚子不饱,做事不牢,现在又是动荡时期,怕是会乱,臣请皇上拨粮,等过了这段时间,物价定会降下来。”
安平侯冷眼一扫,却是对着皇上说道:“还请皇上拨粮。”
谁不知道天下粮食三分之二在宰相手里,宰相府管天下粮仓,这白白做贡献之事宰相肯做?
果然,宰相立即道:“皇上,怕是这米粮出去了,这物价也降不下来啊。”他看了眼安平侯,这两****也调查清楚了这事根本就是安平侯在背后操纵。
他的目的,他……
皇上听到宰相这话,却是深深看了眼安平侯。他深吸一口气,才喝道:“退朝。”
众人纷纷散了,尉迟烨也是加大了脚步,方才入宫前,萧昂才报在崖底找到碎裂的马车碎片。
“侯爷留步。”江前荣上前,拦住安平侯,“皇上有请。”
安平侯转头,双眼微微一掀,“走吧。”
养心殿里的气氛波澜不惊,然而,两个男人对视之时,却让人觉得剑拔弩张,狂风恶浪。
“安平侯,你到底有何目的?”皇上看着下方的年轻人,二十几年前的一幕再次浮现,他双眼一闪,直直看向安平侯。
尉迟烨负手站立,他身上的森冷味道不屈不挠如寒冰崛起,让人不寒而栗。
“放了凌云王府。”
皇上一愣,却是眉眼都拧在了一起,“你以为朕会听你的?”
“如若不然?”尉迟侧身对着皇上,“皇上若不是昏君当为天下苍生着想,立刻开粮仓,出兵器,派兵遣将平了蒙北之乱,否则蒙北坐大,皇上怕也是如坐针毡。”
说着,尉迟继续转动着那太极球。
皇上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更何况,宰相府排除异己的行为已经引起朝堂乃至百姓的不满,若是皇上还想继续包庇,这昏君之命皇上可是坐实了,那远在边塞抛家弃子的兵士会心甘情愿为皇上卖命?”尉迟烨的笑渐渐淡去,脸上平静地看不出丝毫波澜,深不可测。
皇上头一次对安平侯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先回去,让朕思考一会儿。”
安平侯福了下身子,“微臣告退,不过,臣要提醒皇上一句话,据可靠消息,京城的百姓要暴动了。”说着,安平侯冷冷一笑,转身而出。
皇上看着安平侯离去的身影,狠狠拍了下桌子。
身子剧烈颤抖着,一声怒吼:“江前荣!”
待江前荣带了圣旨去了天牢,皇上才重重吐出一口气,浑身上下却都战栗了,到底在怕什么?自安平侯走后,他的心一度剧烈跳动着,这种无法控制全局的感觉,让他再一次陷入了极度的不安和恐慌中。
安平侯出了宫,立即上了马车,萧昂坐在车内,立即行礼。
“说,丫头在哪儿?”
萧昂看着安平侯因为激动而发颤的双手,他深吸一口气,“只找到碎裂的马车,还有一个女子的尸体,只是那女子摔得面目全非。”
尉迟抬手,阻断了萧昂接下来的话,他不会信的,只是半晌,他的声音很弱,“带我去看看。”
萧昂领命,命了小安子驱车,车厢里很静。静地能听到安平侯略微急促的呼吸。
萧昂看着侯爷静静闭上双眼的样子,沉重地低下头。
这两日,书房的灯又彻夜点着。
侯爷的身子越发疲倦了。
尉迟闭上双眼,只要一闭上双眼,他就是微笑的,因为那些美好的,甜蜜的,醉人的过往都会浮现在哪里里。
直到那一幕,山崖那头的马车传来她的一声尖叫,他骤然睁开双眼,心口剧烈起伏,双眼赤红,眼角微微泛了湿意。
车子行了紧两个时辰才到了崖底。
“吁!”随着小安子的声音刚落,马车的帷帐就变掀起。
“爷?”小安子看向前面碎裂的马车,还有一旁摔得血肉模糊的一马一人。双眼微微一垂。
尉迟烨高高昂然的身子慢慢靠近那车子,四个车轮分崩离析,他的心,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