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鄙夷的笑声充斥她的耳侧,念青的心微微一沉,放下手中的瓷杯,这才开口道:“你以为我会信?”
“不信,可尽管去问问,我这药是不会带走。只不过,安平侯等了这么久的女人竟然是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你以为你还会瞒他多久?”她瞪大了双眼,直直鄙视着眼前的女子。还在装吗?她端木念青会随便吃别人递上的药?若不是自己早知道不孕,又何必准备这种治疗不孕的药物?
念青闭上了双眼,却是将锦帕放入掌心,没有人发现此刻她的手紧紧拽了起来。她的身子却是止不住颤抖起来,不孕吗?怎么会!
若是别人把药给自己,或许她还会觉得那只是玩笑。
然而,那两日,尉迟的表现太诡异了。更是天天喂自己吃药,说什么可以在房事之时撑得久一点。她倒抽一口气,胸口堵地厉害。
不孕!
她不信,不信!
“你们两姐妹怎么了?才聊一会儿,怎么脸色都这般不好?”大夫人和尉迟同走上前来。
尉迟同立即将酒放了下来。端木紫音几乎断定了端木念青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她笑着端起了酒杯,兀自喝了起来,没有人知道此刻她的心有多欢喜。
安平侯一定会休了她,一定会。
那时候自己再努力点。她一定会成为未来的安平侯夫人。
尉迟同见紫音喝地开心便回头对着大夫人说道:“我们的佳酿还真保留了原汁原味。”
大夫人闻言点了点头,对着念青说道:“弟妹,可要来一口?”
念青垂眸,双眼已经****了一片。她却是咬紧唇,低声笑了出来,“好啊,今日,不醉不归!”
只是方抬眼的那一瞬,她却是冷冷扫了下正仰头喝酒的女人,目光掠过一边垂涎欲滴的尉迟同。一丝冰冷从心底升了起来。
她却是抬头,半眯起眼,任着泪水从发鬓处滚流消失。
大夫人今日倒也是高兴,这会儿更是来了兴致,倒是也喝了起来。笑着道:“那我们也不醉不归!”
然而,这里真正醉的人只有两个,那便是大夫人和端木紫音。
尉迟同小心控制着量,念青眯起了双眼,见端木紫音喝地满脸通红,然而,她的嘴却说着最诛心的话,“姐夫,我要嫁给你。姐夫。”
尉迟同眯起了眼,却是深深看了眼那昏昏欲睡的女人。
端木紫音站了起来,一个歪倒直接栽入尉迟同的怀里。
念青见尉迟同一手环在端木紫音的腰上,脸上的笑越发深了,这才缓缓走了出去,由着小词扶了回荔园阁。
一路上,她把大脑放空,目光呆滞地看向前方的路,虽没有醉,却也是踉跄不已。
回了屋子,念青才解开那个锦帕,将药屑拿了出来,开始检查起这些药的药性。
一个时辰过去了,她的目光一顿,心头却是紧地喘不过起来。怎么会?她明明好好的。为什么?
她摇了摇头,将即将涌上来的泪水压了下去。
缓缓起身,她怔怔打开了门,见小词一脸担心地站在门边,她低了低头,低声说道:“去请刘冶来。”
说着,她的门再一次砰地关上。
她混沌地坐在床上,却是紧紧拥着自己。听着自己如同钟鼓一般的心跳,她眯起了眼,却是死死咬紧唇,不会的,一定是错了。一定!
尽管她这般安慰自己。然而,尉迟是那般谨慎之人,若是他并不确定又怎么会对自己用药。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然冰冷。
随着夜色降临,周边那仅存的烛火,根本无法帮着她驱散这些残忍的冰冷。
她深吸一口气,竟觉得身子沉重地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用力地呼吸着,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
“夫人,刘太医来了。”小词在屋外说着。
透着窗,一个男孩的倒影落在窗上,她眯起了眼,对着刘冶说道:“进来。”
刘冶走了进去,脸上露出焦急,一听安平侯府让他来诊脉,他的一颗心就七上八下,见是给三小姐诊脉,他的心更是紧张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然而一入屋子,床上的女子两眼赤红,她却是缓缓抬头,声音低沉,“给我看看。要说实话。”
刘冶一怔,怎要再看看念青的神色,却被她冷冷一喝,“快点!”
他才抬手,帮着看了起来。
只是才不过须臾,他的脸色就变了变,对着念青说道:“夫人,你的身子……”
这怎么会?她可是大夫,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
念青闭了闭眼,垂眸道:“说清楚。”
刘冶抿了抿唇,将脸上震惊的神色收了起来,这才缓缓开口道:“夫人,你这身子,之前好像被下了很重的药,后面应该是服用了解药,好了一些。只是情况还是不容乐观,若是好好治理,配合你在服用的解药,或许再过三个月便是好了,若是……可能要半年,甚至更久。”
念青仰头,一口闷气梗在她的喉头。她抿了抿唇,却是深深闭上了双眼,“你出去吧。”
刘冶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却是放下药箱子退了下去。
念青看那紧闭的门,这才立刻抽出怀中的针,朝着食指扎了下去,她痛得蹙起眉头,将那血液滴在白瓷盘子里。
见银针慢慢变色。她怔了怔,却是发狠地抬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医生?大夫?
是她太过自信了吗?所以上天来惩罚她如此这般妄自尊大,她怎么给忘了,在现代,她医术再高明也救不了妈妈。在古代是不是表示,尽管医术再高明都救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