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等端木紫音多说,押着她就走了出去。
端木紫音瞪大双眼,使足了力气挣扎,却发现怎样均是徒劳。当她的身子拖出门的那一刹那,她森然回头,“端木念青,你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会顺顺利利的吗?我告诉你,你总有一天会失去一切!我赌咒!”
芙儿上前,堵住念青的耳朵,可不能让这污言秽语入夫人的耳朵伤了身子。可是,她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念青听了个结结实实,清清楚楚。
“哈哈,侯爷,他也不会是你的!”她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墙角。
念青发起了怔,让粗使婆子把平嬷嬷带下去后,她才走入了内院。
见花夫人在勾着衣服,她才笑了起来。“我就说来找你没错。”
花夫人让开了位置,抬手就施了个礼,“夫人,您救了我们花府两次,我和相公都会记得的。”
念青摇了摇头,“明年我的孩子应该是七月出生,我想给孩子做衣服,趁现在闲着。”她已经想好了,待孩子满月,就和尉迟一同帮小乔找她的家,对那个神秘的地方她是有一些兴趣的。
她看了眼身后的三个丫鬟。他们都安定了下来,她才能放下心来。
花夫人抿嘴一笑,“我听说相公要一个月后才启程回来,回来估计还要大半个月。”她低头勾着手上的羊毛,“到时候可是比现在冷了。衣服也该换了。”
念青眨巴了下双眼,花夫人可真是温柔娴淑,自己好像还从没为尉迟做一件衣服呢。这会儿逮到了机会,她可是要给那他做一副围脖手套。
谁能知道安平侯府多才多艺的夫人竟然不懂织毛衣,这死乞白赖呆在刺青园几天,才有那么点成就。
安平侯今天回来地早,天还没见黑就见侯爷的身影出现在荔园阁。
小词被下了命令要呆在荔园阁镇守,这不,才把账本看完就去屋子里把一些前几天某夫人做的残次品处理了。
尉迟烨刚进来就见小词扯着毛线,见那些东西一团一团,看得他蹙起了眉头,“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夫人还没回来吗?”
“回侯爷,这些是夫人这两天做的围脖,说是要给侯爷做的,夫人说难看让我给拆了,重新做。”
尉迟拿起其中一个看了起来,一时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尴尬了起来。这里不是没人做围脖,只是这,这到底是什么?
一团青黑的没有弹性的棉布随手一碰就散了架,恐怕戴上了随便一动就风中凌乱了吧。
咳咳,尉迟嘴角弯了起来,看来明天要带她出去走走,别闷出了病。
念青才刚回荔园阁就被人给抱了个满怀,尉迟往她的怀里拱,惹得她咯咯直笑。
“快停手,我受不了了。”念青笑得抵住他,一边逃离了去。
尉迟拉了她,将她拥在怀里,温暖的气息喷到念青的脖颈,她敏感地缩了下身子,有些酥麻地颤了颤,“怎么了?”
尉迟烨低头,笑着揽起了她,“丫头,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哦,我们高高在上的侯爷要为小女子做什么呢?让我思考一下。”念青轻轻一笑,脱了鞋子袜子就准备往被窝里钻。
没想到双腿被人一扯,她嘟囔了一声,“我袜子才穿还没一刻钟,刚刚洗了脚了,你闻闻看,不臭的。”说着这脚就邀递过去。
玉白的脚,颗颗指头就和葡萄一样晶莹,尉迟莞尔一笑,唤了丫鬟送上热水,就在上面撒了些花瓣。
念青嘴巴微张,看着尉迟将自己的裤腿卷了上来,当他的因着那水的温热而触及到自己的脚时,她明显一怔。
他在帮她洗脚……
“怎得?受宠若惊?要以身相许?留在吧,以后会要回来的。”尉迟抬眼,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头好似盛满了温泉。“我可是头一次给女人洗脚,以后要收取利息的。”
念青一想到“利息”,顿时脸颊绯红。白了他一眼,目光却是微微暖了起来。
“相公,知道吗?我一直认为脚是人最为神圣的地方,因为不管去哪里,做什么,都有脚陪着你一同经历。它见证了你所有的历史。曾经,我最后悔的是,她去世之前我都没有为她洗过一次脚。”
她低头,双眼看着那撒着花瓣的铜盆,心里笑得苦涩,作为女儿,真的很失败!
尉迟没有问她,到底话语中的“她”是谁,但是,他手上的动作更为轻柔。这一辈子,他能这般温柔对待的人,也只有眼前的丫头一个。一个值得他疼的姑娘。
夜深了,侯府也渐渐开始息火。唯有佳年苑的烛火还亮着。
躺在床上的人咳嗽了两声,苍老的声音透过帷帐传了出来,“你说,她是不是越发能耐了。就连平嬷嬷也给贬到了庄子去。”
梅嬷嬷低头,弄着帷帐的手一顿,“平嬷嬷是过了。”虽然她和平嬷嬷在年少的时候就服侍老太君,但两人却从不曾多说什么,或许,她一早就看不惯平嬷嬷的盛气凌人。
砰!
“就算是过了,她也是我的人!”老太君的手砸在床上,苍老的容颜狰狞之时还是可怕地让人发憷。
老太君闭上双眼,“我有点累了,你下去吧。”
梅嬷嬷叹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有了孩子就以为是功臣了吗?安平侯说到底还是我的儿子!老太君紧拽着被子,儿子,儿子?呵呵,她笑了起来,嘴角的笑却是越发苦涩。
清晨的霜还未干透,皇辇就到了永福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