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婆子哼了一声,直接走了出去。
出了府,陈婆子眼尖,正见一个府中小厮打扮之人拐去了前面一个小巷,两人赶紧上前,谁知一个拐弯,这巷子到了尽头,哪里还有阿祢的影。
“我们分头寻找,半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两婆子朝两方向而去,若是她们此刻回头便可以看到这空空的巷子一个墙角突然动了下,一面与灰墙相同颜色的布被掀开,露出阿祢阴冷的笑。
凌云王府。
赵嬷嬷脚步飞快,恨不得一步就飞到听雨轩,真没想到王妃看过去好似只会呼喝打骂,不想城府如此之深,竟然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埋下了祸根,可恨自己在老王妃身边当差这么多年,竟然未发现分毫。
老王妃至死还对王妃关怀备至,真是没想到啊……
打开帘子,赵嬷嬷见念青端坐在紫檀木圆桌旁,一脸的思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静若处子的气度,她点了粉蔻的手点在桌面哒哒作响。
突地,那声音一停,那低眉敛目的女子猛地抬头,美眸一转,秋波流慧。
“说。”
赵嬷嬷顿了下,收回了目光,沉声说道:“那两小厮唤作阿必和阿祢,两人的父亲是二十年前王妃嫁过来之时的陪嫁,两人的父亲现已经在庄子里荣养。”
二十年前?
念青忍不住握紧手中的锦帕,双目迸射出一股危险的光,“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没?”
赵嬷嬷眉头一蹙,“回来了,人跟丢了。”
念青抿紧唇,掏出两颗药丸,“这个偷偷给那两人的父亲吃了,告诉他们,无论明天做什么,他们两个儿子都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别院。”
赵嬷嬷接过那药丸,神情愕然,“这是?”
“慢性毒药,不过七天必须服食一次解药。”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对王妃的忠心有几分真?
念青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她要好好思量。这个陷阱,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呢。
闻言,赵嬷嬷身子一服,退了出去。
皇宫养心殿前,江前荣端站在殿外,听着殿内的声音,眉头却不断蹙着。
斐然公主一入宫,他就知道,这圣旨是不会收回的。
突然杯子被砸碎的声音传了出来,江前荣收回思虑,听得皇上怒吼,“滚出去!”
门砰地一声响,斐然捂面哭着跑了出去。
江前荣叹了一口气,这斐然公主还是不够聪慧。想着,脑海里浮现一个女子亭亭玉立在树下,飞花飘絮,扬起她细长的腰带,她水眸凝转,灵慧顿生。
他又看了眼斐然公主的方向,是他多想了,并非人人都能生地那样的风华绝代,他这几十年也只在凌云王府见过一次罢了。
“江前荣,进来。”
江前荣走了进去,开始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白釉瓷杯,眼角却是瞥到了皇上阴冷地神情。
皇上察觉到江前荣的目光,冷冷一扫,江前荣忙将目光收回,身子一颤。
“你是不是也觉得朕不近人情?”
江前荣低头,将碎片倒在纸篓里,起身回到:“皇上多虑了,斐然公主还小,不懂皇上也是情有可原。”
皇上半眯起眼,是啊,她还小,所以他人一唆使,她就不用考虑朕,只要考虑宰相一家就好!哼,宰相府居心叵测,对朕下的旨意竟有不服,乃是不臣之心。
他闷了一口气,想着刚刚斐然央着自己收回旨意,说朕不近人情!当真如此,他当初又何必许了斐然,让她嫁给她心心念念的韧宣哥哥。
斐然公主连皇后那都没去,直接回了宰相府,摔门就扑在床上嘤嘤哭泣,根本没看到一脸忧色的岳韧宣。一门心思想着父皇不疼自己了。
岳韧宣心神不定,听着斐然的嚎啕大哭,耐着性子问道:“皇上怎么说?”
斐然怔了怔,半晌抬起头来,噙着泪,“父皇,他根本不听,直接让我滚……”一股委屈盈上来,她再次哭了起来。
岳韧宣惊地一跳,难道皇上竟然厌恶自己至斯?
斐然的哭声越来越大,听得岳韧宣一阵心烦,突地生出了几分恼怒和厌恶,“好了,别哭了。”
这声怒吼确实让斐然的哭声停止了,然而,她却是不敢置信看着岳韧宣,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这十几年来,韧宣哥哥从未吼过自己,今日?
岳韧宣抬脚就走,暗想或许不是自己讨皇上厌恶,根本就是他女儿没半分可喜的地方。
除了权势,她还有什么?而他要的,不过就是她的权势。
出了屋子,里面爆发出一阵乒乓声。
岳韧宣加快了脚步,更是避后院如虎狼。
去了海棠园,他心间阴霾,想着这事的源头,就想起端木念青那从中作梗,不愿为妾的誓言,顿时胸口发闷,气地直抖,一棵阴暗的苗子在他的胸中浮动,若是破了你这处子之身,即使你不愿为妾,怕老天爷也不肯!
依翠园中,张嬷嬷从皇宫回来,一筹莫展,据说斐然公主都被皇上轰出来了,圣母皇太后去养心殿的时候,皇上正好找群臣商量国策,一天过去了还见不到一面。
此时,有个婆子递上了一封信。
张嬷嬷愕然,见这婆子不是自己人,更是起了几分警惕。
“我只是拿人钱财罢了。”说着那婆子就消失在夜色中。
张嬷嬷入了主屋,让下人们退了下去,才将那信递上。
王妃疑惑,却是认出了上面的印信,将信看完后,立即烧毁。嘴角勾起一抹笑,端木念青,宁死不为妾?我就让你尝尝誓言破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