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祢深吸一口气,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认了,即使王妃要对他们赶尽杀绝,他们也认了。
阿比却是深深看了眼端木念青,“为了我爹,我会为你办事的。”
念青却是看向花老,“我只想问一件事,那就是十四年前的琴声为什么而操?”
花老叹了一口气,脸色却是有几分忌惮,双目躲闪,不敢多言。
范老却是摇了摇头,“老花,以王妃的性子,我们是留不得了。不若就寻了一条路走。”
花老一顿,却也是悲戚地点了点头,“十四年前,我们制造了一个假象。我们留了一辆马车从王府前经过,然后奔向了蒙北,当初王爷也信了,寻了马车的痕迹追去,后入了沙漠,风沙一起,王爷便找不到马车的踪影。”
念青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当初王妃竟然想得这般周全,让所有人都信了荒谬之事。
她掏出药瓶子,“这是解药,你们走吧。”
花老头和范老头瞪大了眼,不禁怀疑地看向那解药瓶子。
“若我想毒死你们,你们已经中毒了,何必多费工夫。”
说着,念青甩了甩手,芙儿上前,遣了他们出去。
其实,念青已经知道,只要他们出了这个门,就几乎没有活的机会了。因为,王妃容不得背叛!
宰相府的书房里。
传来一声怒吼,“逆子!这事为何不过问爹爹和爷爷,竟私自和你姑姑商量了,你姑姑中了道,我们宰相府也跟着受累。”岳达想起安平侯撤股的事情,顿时胸中胀痛难当,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库,那时候传闻蒙北的生意破败,当时还惊得跳起来,不想现在生活变得如此拮据。
想着府里现下吃穿用度,哪里能和从前比,只是在京中多方用钱,如此宰相府便变得缩手缩脚了。
岳韧宣挨了一顿臭骂,也想起了安平侯的生意给宰相府带来的影响,脸色不善道:“若非他知道了那日之事,便伤己四分,伤敌六分,硬是要落下我们宰相府?”若真是如此,那端木念青还真是动不得了。
岳达摇了摇头,笃定道:“这事,万不可能,那蒙北的生意可非寻常,日常一日便可得万两,更何况端木念青只是庶女,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这般做,于他有何好处?”
岳韧宣却是蹙起了眉头,心里暗暗觉得,或许他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男人。
翌日,天气晴朗,虽说树枝染上了一层薄霜,但在阳光之下倒是折射出几缕彩光。
赵嬷嬷入了听雨轩,沉着脸说道:“昨夜听了小姐的吩咐,派了两人盯着那庄子,却是一夜不见阿必阿祢四人回去,怕是已然遭遇了不测。”
念青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兔死狗烹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
念青接过芙儿刚刚采的露水和草药,捶着草药的她低眉微笑,“王妃今日可是要去铜陵阁?”
赵嬷嬷应声是,“今日,京中贵妇要去铜陵阁听梨花班子唱戏,王妃也在邀请之列,据说还是将军夫人列席邀请呢。”
“哦?荣郡王夫人可去了?”
“去了,荣郡王夫人可是最恨不洁之人,我看这回王妃可要吃一顿排揎不可!”
铜陵阁是京中贵妇最常聚集的地方,这里的掌柜为了吸引客人,总会让表演精湛的梨花班子来这驻台。
前些日子,刚来了一组晓月团,表演的节目很受欢迎,掌柜的立马使了小二去各清贵大族家中递了邀请函。
这会儿,铜陵阁前的位置已经坐满。
掌柜的正忙着在门前挂上,今日包场四个大字。
应邀而坐的贵妇们看了下主位,发现荣郡王妃还未至,大家都各自聊了起来,眼神却是扫向入口的方向。
话说荣郡王是先帝的三子,当初皇上遇上刺杀,还是荣郡王抵了一箭才挽回了一条命,若说京中谁真得了皇上真心厚待,怕非荣郡王莫属了。
因而荣郡王妃邀约,座上无一席空位。
若说着荣郡王妃,那也是福气非他人能比,荣郡王此生仅一女子伴其左右,二人生得一子慕容泽,风流倜傥,俊美过人,还是京中人人称道的孝子。
众人不禁唏嘘了起来,不禁暗暗羡慕起了荣郡王夫人,若是能将女儿嫁给慕容泽,也是一桩美事。
“妹妹们可都来了?”屋外声音传来,众人朝帘子看去,只见帘子一动,妇人身着绯色巧编缎子,外搭滚了灰狸毛边的袄子,脖间挂了一颗东海明珠嵌着翡翠勾勒出一只凌雀,满身贵气,通透逼人。
几个贵人忙站了起来,“都来了,就差你了,今儿个怎么就迟了一步,若不罚酒,我等可不依。”
荣郡王妃笑着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嘴利的,我说不过你们。”说着,她扫视了桌子一眼,不着边际问着:“凌云王妃怎么可来了?”
众人脸色一变,陪笑着说道:“凌云王妃许是路上遇阻了,不多会儿就到了。”
荣郡王夫人眼眸一沉,却是笑着招呼各人坐下,点了小二进来伺候。
京城东街的道路上一辆马车走得奇缓,车上的人儿一路笑着,端一细看,正是端木念青,“母亲,父王让女儿随着去见见世面,这一路还要多亏母亲照顾了。”说着,念青看了眼窗外的两排侍卫,心里闪过一丝闷笑。
一早,父王使人来了听雨轩,并直接派给她十五个侍卫。
听说王妃早上要去参加贵妇的聚会,端木骏业便命了赵嬷嬷给三小姐好生打扮,与王妃一同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