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此事怕是还需要三小姐来解决,您不妨回去把这事情告诉三小姐,或许,她可以解决。”
端木骏业回头,却见前一刻还说话的江前荣此事已经低着头,退了两步,似乎刚刚那话根本不是出自他之嘴。
端木骏业看着在日光的晕染下,天地素裹,他只能踩下去,弄脏这皎洁的天地。
回了凌云王府,端木骏业就让水管事去请了念青过来。
念青一入书房,迎面就看到端木骏业凝眉深锁的面容,她眼眸一转,走上前去。
“父王。”
端木骏业听那声音,他放下捧在手心的暖袋,将它放在了念青的手上,“孩子,冷了吧,先坐下来。”
念青握着那暖呼呼的暖袋,嘴角挂上了笑意。
“青儿,皇上下旨让我娶九华公主为王妃,我提出让云双做平妻,皇上不许。这事你如何看?”端木骏业心中一叹,这事情怕还真的要念青出手。
念青低眉,眼帘一颤,皇上为何要这么做?他定不会是因为娘为妾室才如此阻挠,怕是,又与某种利益有关。
“父王,下午我入宫去见姐姐,顺便打听一下。”说着念青端上一碗水晶虾饺,“我看父王也饿了,特地做了水晶虾饺,父王吃了,就去听雨轩看看吧,奇麟喊着叫父王呢。”
端木骏业一听,眉眼都带上了笑,刚刚的愁云惨雾都被莫名的力量带走,烟消云散了。
念青却是低垂着头,摆弄着手中的玉扳指,这个动作已经变成了她思考问题的一个习惯动作。
下午,西下的阳光将天边刷上一沉胭脂,美得炫目。皇宫染上了一层瑰丽的颜色。
念青由伺候齐悦的何姑姑带路去了永福宫。
几个宫女在剪下几朵香梅,窃窃私语说着些什么,念青脚步一顿,对着何姑姑摇了摇头,两人都躲在假山后,屏住呼吸。
“真的假的?”宫女流烟瞪大了双眼,不确信地问了句。
另一个宫女点了点头,“真的,听太医说玉嫔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这绝对没有错,那太医可是太医院之首呢。”
流烟眼角精光一闪,又说了几句,就出了院子。
念青对流烟有几分印象,好像就是第一次入宫的时候,鬼鬼祟祟偷听她与姐姐说话的宫女。她到底是谁的人?
何姑姑也蹙起眉头,见流烟离去,没有多说,只是送念青去了永福宫,私下却是走了出去,跟了上去,谁知,再出去朝同一个方向去的时候,根本见不到流烟的身影。
念青入宫,端端地给姐姐跪了下来,神情严肃凄凉:“姐姐,我们的日子,怕是遥遥无期。”
齐悦正在摆花,一听念青如此说,心中一惊,立刻退了左右侍女。上前将念青拉了起来,“怎么这么说?”
念青眼帘一颤,她细声说来,“姐姐说,只要我们一日为庶,便一日受欺,念青把王妃扳倒,原以为娘日后便有好日子了,弟弟也可以被扶为世子了,可是,今日早上皇上约了父王说要赐九华公主父王,如此,娘一辈子只能为妾,只能是庶母。”
齐悦一震,胸中怒意一出,他到底为何要下那样的主意?
“姐姐,你告诉我,皇上这两日可有问你什么?有没有什么怪怪的?”必须要趁皇上还未下旨之前让皇上打消主意。这样就必须得拿准皇上心中的顾忌。
对了,顾忌?难道皇上在顾忌什么?
齐悦见念青凝起了眉头,心中郁闷难耐说道:“早上皇上问你从何时起如此伶俐,我那时候不懂皇上的意思,我怕皇上顾忌的就是你。”
念青一怔,他顾忌我?
齐悦早上本以为皇上是想让念青入宫为妃,现在,她不敢如此想了,作为君王若是想纳谁还需要这么一问吗?怕是对念青起了顾忌起了猜疑之心。“你几次在圣驾面前展露锋芒,怕是皇上对你起了戒心。”齐悦没有继续说,她只是凭着模糊的直觉如此一说,念青却是听得清楚了,这才是帝王之心,谁都算计!
她嘴角浮起一抹讥诮,对着齐悦说道:“姐姐,这事情怕是要这么做。”她贴上齐悦的耳朵,细声说了起来。
齐悦一听,点了点头,她早就有这意思,只是放心不下娘,若是娘安全了,倒是可以。
念青说完,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了去。
皇上正批阅奏折,见江前荣报是端木念青来了,他脸色一沉,却是抬手让江前荣请了进来。
门咿呀一声打开,透过黄昏的锦色光线,她粉色的身影显得可人亲近,素手扣在那朱红的门上,哒哒一想。
念青只是与皇上直视了两眼。皇上只觉得胸中什么东西一跳,脸色一缓,“怎么知道来看姐夫了?”
念青低头,浅笑换上,“姐夫,也还记得念青啊。”她上前,倒没有行礼,笑着对皇上说道:“今日念青见姐夫辛苦,特地来给姐夫讲故事的。”
“哦?”皇上放下笔,饶有兴趣地看着端木念青。
念青跺了两步,粉唇轻启,“一天,渔夫出海打渔,有一网撒的很好,打到很多鱼。他很高兴,熟练地收着网,本以为会大丰收,却不想,小鱼却从网眼里溜回了大海,对此,他毫无办法。”
念青说着,巧笑着看了皇上一眼,皇上双眼微眯,露出危险的气息。
念青挑了挑眉头,“这个故事说明再好的办法也有缺点,不能十全十美。”
念青眼角冷意深深,其实这个故事说明的便是人不能过于贪心,总是会哟漏网之鱼,她念青不是他如此就能控制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