幄帐被掀开,岳铃走了进来,见到斐然,她愣了下,这些日子,斐然可是一日都没有向自己请安,若不是宰相给自己撑腰,她真怀疑眼前这尊贵的公主会不会把自己轰出去。她半眯着眼越了斐然,对着宰相夫人行了个礼。
“婶婶,我要入宫。”
宰相夫人愣了下,想着这两日玉妮怀孕,怕是宫中各势都在骚动,就在她正要点头之时,斐然却笑着说道:“姑妈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当日在那么多人面前受辱,这风头还没过呢,若是现在入宫恐会给玉嫔带来不便。”
她岳铃丢得起这个脸,那她堂堂的公主怎么丢得起这脸,这几次回宫,各宫的姐妹都拿这事取笑奚落于她,这会儿,若是真送了岳铃入宫,还真是没脸没皮了。
岳铃那眼角的细纹随着她一拧,更是鲜明深刻。“此事事关重大,玉妮在宫中正危险,我这做娘的……”
斐然脸色一冷,笑得冷冽,“宫中有我母后在,哪来的危险,姑妈可别危言耸听,此话在我这说来不算什么,若是被别人听来,怕是要惹祸上门了。我看姑妈还是乖乖呆在宰相府才是。”
说着斐然朝着宰相夫人告辞,甩手而去。
岳铃却是看着斐然离去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你是皇后的女儿自然朝着你的同胞哥哥大皇子二皇子着想,怎么会肯让玉妮生下皇子。
想着,她回头朝着宰相夫人征求。
宰相夫人垂头深思,按着玉妮那性子定是和皇上说过了,既然皇上都没有下旨,这事得缓一缓了。“我看,这事也不急,你还是好好做你该做的事。”
岳铃叹了口气,沉吟道:“是。”
夜色早来,刚刚吃了晚饭,玉妮便觉得浑身不舒服,直想躺着,彩霞却是一旁说道:“娘娘,这刚吃饱还是去院子里散散步,奴婢陪您走走。”
玉妮是懒得动了,嚷着要喝彩月顿的红糖雪梨,这两日不知道是不是也犯咳,总觉得喉咙不舒服,彩月伺候了她多年,以前还不用自己说就会端上红糖雪梨汤,这会儿,人呢?
“彩月去哪里了?”
彩霞眼帘一眨,笑着说道:“娘娘想雪梨汤了吧?”
玉妮有些累,发困地又问了句彩月的去向。
彩霞只是说,吃了晚膳就不见了,许是病了。
玉妮懒懒哼了哼,便上床睡去。
养心殿前,彩月半跪在皇上面前,江前荣已经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她和皇上两人。
彩月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下午彩霞说的那句,“现在娘娘虽说怀孕了,可皇上身边体己的人还是少的,要是我们又春宫有谁能够吸引皇上,也算是解了娘娘现在的困境,毕竟娘娘怀孕了,不宜行房,这皇上终究是要去别宫娘娘那的……”
一股热血几乎就涌上了脑海,吃了晚膳就偷偷朝养心殿的方向而去,面对皇上竟也鬼使神差说出是玉嫔娘娘让自己来伺候的。
此时心砰砰直跳。
皇上是男人,历来对主动送上来的漂亮女人均不会拒绝,如此一个佳人在自己眼前,他更是乐得享受。
彩月脱下龙靴,金丝绣线勾勒出一条金龙从青云处腾跃而出,那金龙的双眼更是用绿宝石镶嵌在上,她笑着,靠入皇上的胸怀,承载着皇恩,从这一刻起,她便是天底下最有权的皇上的女人。
谁都欺负不了她,谁都别想妄图骑在她头上!
一夜春宵,当彩月起床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皇上的身影,日光透过碎花帷帐,洒在了龙榻上,她看着那美丽的红绡暖帐,思绪还在昨夜的画面里。
“彩月姑娘醒了吗?”屋外传来江前荣的声音。
彩月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将衣服套上后,她回了句,“进来吧。”
江前荣进来,展开那金黄色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彩月温婉可人,赐为月常在,居于又春宫,赐黄金二十两,翡翠蝴蝶一对,夜明珠一颗,宫女三人,太监两人,织锦五件,钦此。”
彩月惊喜地叩拜了起来,“谢皇上圣恩,谢皇上圣恩。”
就在彩月换上常在衣服之时,皇宫里已经传遍了彩月侍寝的消息。
永福宫里。
锁儿照顾着芙儿,对着在一旁喝着灵芝汤的齐悦说道:“这事,宫中上下都知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真没想到这一个个爬上龙床的功夫都相当了得。我看着月常在此时上封,真是给了玉嫔一个大大的巴掌呢。”
齐悦却是蹙起了眉头,按理说以端木玉妮那性子十成十得随了王妃,怎么会把身边的人送到皇上床上,这事怕是内有蹊跷。
她抬头正要问念青,却见念青倒弄着一些梅花,将这些花瓣放入一个瓮里。
“念青,你在做什么?”
念青抬头,巧笑说道:“姐姐可有听过一句成语叫闻香下马?”
齐悦眉头一挑,眼里闪现一道智慧之光。嘴角扬起了笑,“皇上历来最爱梅香,梅香清冽,人说十里梅花香雪海,念青,你这梅香能飘多远?”
念青莞尔一笑,“十里没有问题。”香历来最易散发,记得曾经看过一个故事,一个孩子自己私下制香,因为屋子密闭不够,异味环绕附近几个街区,市民们以为恐怖分子要用毒气杀人,纷纷奔走离乡,造成整个城市恐慌。
然而,她要做这种香,却是让人羡慕让人嫉妒,让人闻之沁入心脾。
而且只有在永福宫才有,她是化生系最优秀的学生,这些东西本就不在话下,大学时取得双学位选的却是医生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