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明月高悬,映着湖中那轮皓月,风来,水波徐徐而动,湖水随风荡漾,打碎了那明晃晃的圆盘,漾出碎银点点。
听到身后一丝细微的声响,男子转过头来,身后,一个银面面具的男子鬼魅一般立在他眼前。年轻男子神色严峻,看了银面男子一眼,开口道:“玉面飞狐,这次的事,你不需要解释一下吗?顺亲王的公子你也敢动手,未免太不把本皇子放在眼里了罢?”
声音很冷,目光直直地盯着玉面飞狐:“顺亲王找我要人呢,你说,要不要把你交出去?”
玉面飞狐被一张面具挡着,看不出表情,但一双眸子精光四射,显得寒意逼人:“二皇子不分青红皂白质问在下,是何道理?敢问在下做了什么,二皇子如此?”
水墨白平时温润的表情在月光下变得犀利冷寒:“除了你还会有谁,骆箫亲眼所见,还会诬赖你不成?你让本皇子很为难,清楚吗?”
玉面飞狐嘲弄道:“那顺亲王的公子因何被杀,二皇子尽可去问骆家大公子便是!侵犯北静王妃这一条,就够他骆府吃不了兜着走了!”
水墨白脸色一愣,玉面飞狐轻蔑地冷哼了一声:“怪他自己命不好,林家与我有仇,我的仇人,别人休想插手,不然,就是与我为敌!那种卑鄙下流的小人,人人可得而诛之!”
声音冷硬,水墨白一听心里一凛,这玉面飞狐可真是个六亲不认的主,自己有求于他,不好怎么样。随即浮起一丝笑容语气一转:“与林家有仇?那最好不过了……”
说着一笑道:“玉面公子,我并没有怪罪阁下的意思,那骆修,说心里话,为了一个女人差一点坏了我的事,不提他也罢!此次来,是想劳烦公子再帮我一个忙,不知公子同意否?”
见水墨白前倨而后谦,玉面飞狐冷冷地道:“帮忙谈不上,你我本是交易,不过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不得不说二皇子是个大方的主顾,上次合作很愉快!”
水墨白一笑:“那就好,此事办成,十万两白银,作为公子的辛苦费!”说着从身上掏出一迭子银票:“这是十万两,先奉上,希望公子不负我望!”
玉面飞狐看着他手上的银票,面具下的朱唇扯起一丝弧度。水墨白微微一笑,心中一哂,江湖人人传言的玉面飞狐,也不过如此,为了银子是什么事都愿意干的,哪有半分的江湖道义可讲,水墨白心里鄙夷不已,但这正是自己想要的。
十万两,真不是个小数目,毫不客气地执在手上掸了掸,玉面飞狐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水墨白见他不拒绝,心里一喜压低了声音道:“请公子帮我找一件东西,只怕要请公子屈驾去一趟姑苏!”
姑苏?玉面飞狐眯起了双眸,似在思忖,水墨白沉吟了一下继续道:“过些日子,北静王妃也会南下,届时,我会通知公子,公子只需暗中随之南下即可!”
玉面飞狐没有吭声,水墨白似是解释道:“那件东西,只怕通过北静王妃才能得到线索,所以……”玉面飞狐打断了他:“是什么东西?”
水墨白却微微一笑:“是一道诏书,公子找到后剩下的五万两即刻奉上!”他没有继续解释,玉面飞狐似是哂笑道:“诏书,二皇子这么信得过在下?”
水墨白淡淡一笑:“用人不疑,这是我的行事作风,阁下也有你们的规矩不是吗!”见水墨白经进为退,玉面飞狐心中暗自冷笑,什么也没有问。
沉吟了一下,淡淡地道:“北静王妃南下?二皇子这么肯定?”
水墨白望着那轮皓月,脸上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这件事我会尽力促成,你就等着听消息罢!”说着脸上交过一丝狠戾,被玉面飞狐捕捉了个正着。
玉面飞狐身形微纵,闪眼消逝于夜色之中。水墨白犹自仰首看着那轮皓月,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不自觉地轻声喃道:说着刷地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
嘴角扯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林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此件事,有点冒险,但是如果玉面飞狐能帮他找到那件东西,那自己可就有了资本了。
想到顺亲王的话,水墨白眯起双眸,脸上浮起一丝得意的笑,豪情满怀,一时觉得体内如焚……
北宫,此时来了两名不速之客,竟是三皇子水岚清和他的皇妃冯可瑶。
此次在大觉寺黛玉和水明畅遇险,并没有对外声张,水晈已经命人暗中查探,虽然冯可瑶诚心诚意坦白认错了,但太后对她的所作所为还是非常生气。
本想重重地惩罚,但毕竟是大将军冯唐的女儿,其父为国立下赫赫功勋,又有黛玉出面为她求情,太后最后只得罢了。但怒气难消,仍要将其罚往冷宫,在那里要待一个月才允其出来。
“北静王妃!”开口的是三皇子水岚清,他一身的书生气,看去儒雅斯文,说话彬彬有礼,他扫了一眼冯可瑶,语气完全不象平时的温和:“可瑶,方才你答应的什么,还不开口向北静王妃赔礼!”
冯可瑶咬了咬唇,此次自己受罚她倒没什么怨言,事由自己引起,她觉得对不住黛玉,这一次自己真的惹祸了,她悔得要命,故在去冷宫前,她央求了水岚清带她来给黛玉赔不是,此番是诚心诚意来道歉地。
见水岚清对自己如此,冯可瑶不屑地瞪了水岚清一眼:“你这么大声做什么,你先出去!”
水岚清见她不仅不收敛,反而如此蛮横,眉头不由皱起:“冯可瑶,你做错了事,态度还如此无理,老将军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女儿出来?”声音中透着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