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一问,所有人都停下了步子,关切地围了过来。
“我不碍事……”黛玉朝着她们轻轻地笑了笑,她不想自己此时被这么多人关注。
水明畅眸底却掩饰不住地关切,他转过头看了看黛玉,转而朝顾全道:“李大人,北静王妃身子弱,路途中偶感风寒,也没好利索,一直支撑着到现在。你先安排人带她下去休息,再请个大夫回来好好瞧瞧!”
“是,下官疏忽了!”顾全急忙应下,然后吩咐李氏马上带黛玉等去客房。水明畅叮嘱了紫鹃青冉一番,随即注视着黛玉:“你好生歇着,稍后我去看你!”
黛玉的头有点疼,身上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离,双腿发软,她“嗯”地应了一声,便赶紧随李氏离开了。
傅婳大胆地瞥了水明畅一眼,随即跟着母亲去了。
客房是早准备好了的,用品一应俱全,黛玉来到房间,一头扎到床上,沾到被子后,身上反而冷得更厉害,李氏见状忙命人又加了一床被子。
见黛玉脸色苍白,她脸上掩饰不住地焦急:“这可怎么是好,好好地王妃才来就病倒了,婳儿,去看看你爹去请大夫没有?”傅婳忙甜甜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紫鹃摸了摸黛玉的额头,脸色凝重地道:“看样子,王妃怕是风寒一直没好利索,青冉,我们还有药没有了?”
青冉打开包袱看了看,皱起眉头:“没有了呢!”紫鹃一皱眉:“那只好等大夫来了,不知王妃能否支持得住啊?”说着握住黛玉的手,心疼地看着一脸苍白的黛玉。
李氏也是满心焦急,但见自己在跟前帮不上忙,在屋内踱了半天,只得也退了出去往前厅去等大夫。
黛玉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目光失去焦距,头脑昏沉得厉害,似有千斤重,渐渐地陷入了昏迷之中,恍惚间,她听到青冉焦急的声音,还有紫鹃拔高的呼喊声,不知不觉,黛玉彻底失去了意识……
谁也不曾想北静王妃刚到府中便突发了这一场大病,来势汹汹,生死未卜,急得顾全夫妇将城里的名医全请了来,生怕北静王妃在自己的府中有个好歹。
她可是太后最宠爱的孙子媳妇,又是奉旨安抚,这若是出现意外,他可是说不清道不明啊!
瞧着床上虚弱的女子,水明畅的眉快要拧成了结,心里油然生起一丝怜惜,本就淡雅的面容,已被密云笼罩成一片,她的身子也太单弱了点。
他一转身走了出来,顾全忙迎上前来,小心地窥着他的脸色,又着急地问着厅内的大夫们:“王妃的病情到底如何啊?”
“回大人,王妃天生身子娇弱,摸着脉象似乎是风寒未愈,此番寒邪入侵,兼之心情抑郁,需要慢慢地调理。就看今晚能不能退了烧,否则只怕会烧坏了身子!”
未等水明畅发言,顾全气急败坏地道:“那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想办法退热?”
“是是是……”几个人抹了把冷汗,不迭地应着。
屋内,黛玉神智昏昏,“王妃……”紫鹃看着烧得脸色通红的黛玉,心疼地摇摇头,先后拧了几条帕子,耐心地一遍遍给黛玉敷在额头上。
青冉见状小声地道:“紫鹃,我去煎药了,你好生守着王妃啊!”
“好,你去罢!”紫鹃答应着,眼里不自觉地含了泪,这一路奔波,姑娘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啊。姑娘啊姑娘,你还要吃多少苦才算熬出来啊!
青冉退了下去,一面煎着药,一面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此时所有的人全聚在了厅中,也不知道王爷现在到了何处,见四下里无人,青冉机警地走了出去……
厅内只剩下了水明畅,他蹙着眉头,眉间的褶折加深了,是自己疏忽了,她的身子这么弱,自己早该想到的,该从京里带一个太医跟着。此时,只得看这些大夫的医术如何了。
这时,傅婳轻轻走到他身边,柔声宽慰:“殿下且放宽心,家父请的这几位大夫,在苏州是很有名望的,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双大眼睛扑闪着,说不出地柔媚动人。
水明畅却象没看到一般,只是“嗯”了一声,他想了想慢慢地踱进屋里,目光再次落到床上的黛玉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叮嘱了紫鹃几句,方转身又退了出去。
傅婳一直跟在他身后,见他一眼都不看自己,自己在他眼中如同无物,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倾了一杯茶奉与水明畅嫣然一笑:“殿下请喝茶,润润喉咙罢!”
水明畅心不在焉地接过来品了几口,半晌,才发觉顾婳仍站在一旁,微微蹙了蹙眉淡然开口:“顾姑娘还有事?”
傅婳垂首小声道:“殿下一路劳顿,也该注意身子才是,林姐姐这里,有民女和家母就行了!”水明畅微一沉吟,嗯了一声慢慢地踱了出去。傅婳眼神闪了闪,轻盈地走进了屋里,扫了一眼床上仍紧闭双眼的黛玉,挑了挑眉。
北静王妃病倒了,顾府上下也没有了兴致,本来为二人准备的欢迎宴,也因此作罢。
简单地用了晚膳,水明畅又过去专程看了看黛玉,烧退了些,但人仍是昏睡不醒。深深地看着她,此时的黛玉,面色苍白,惹人怜爱,看着让人好不心疼。
水明畅凝视了她半天沉默不语,紫鹃将他的关切看在了眼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悄然近前,轻声道:“殿下,这里有我和青冉呢,劳累了一天,殿下且去歇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