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记忆中的静仪师太面貌姣好,为人端淑,一看就是那种有着良好教养的女子,举止间似有大家之风。端详着手中的玉镯,黛玉眼前闪过那静仪师太清秀的容颜。
小时候自己不懂那些人情世故,只觉得那么好看的女子入了空门非常可惜,但现在想来,该是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罢?因为她的眉间总是弥散着淡淡的清愁。
正想得出神,一个她熟悉的声音遽然响起:“娘子,今天过得怎么样啊?”随之那个熟悉的人翩然而至,伴随着那熟悉的气息离黛玉越来越近,水溶夸张的笑脸出现在黛玉面前,墨眸含笑,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
“还好……”黛玉轻轻回答道,手下收拾着。
“还好?”水溶饶有兴味地挑挑眉梢:“怎么个好法,说与为夫听听!”坐下来正准备逗逗黛玉,视线忽然被她手中的玉镯勾住了,只见水溶的脸色遽然一变,声音忽地变得惊讶无比,神情也随之变得疑惑不解:“你这镯子哪来的?”
清冷的声音透着激动和难以置信……
黛玉顺着他的目光看着自己手中的玉镯,回答道:“是小时候母亲的一位闺中姐妹送的,有什么问题吗?”
水溶的反应出乎黛玉意料之外,她仔细地端详着自己手中的玉镯,未料手中突然一空,玉镯转眼出现在水溶手中。
“你?”黛玉有些生气:“你怎么抢我的东西,还给我!”她忿忿地瞪着他,纤纤素手伸了过去。这个男人真是不可理喻,自己的东西他也要抢,自己的古琴已经被他给摔了,现在又想来抢玉镯,他真的是不想自己好过啊!
水溶却一推她的手冷冷地道:“送你东西的可是个娴淑的女子?”他急切地催促着,反应有些激动。
黛玉一怔,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她从没见水溶如此激动过,这个镯子?水溶脸色更是难看,他将镯子收了起来冷冷地道:“东西收回,你林家的人,不配得到我母妃的礼物!”
“你母妃?”黛玉再次被他惊到了,静仪师太是他的母妃?这怎么可能,他不是说母妃被父亲给害死了吗,可是,黛玉水眸愣愣地看着水溶。
忽地,她眼前闪过静仪师太的面容,那清丽如水的容颜,那如画的眉目,她再仔细端详水溶,眉目之间竟然有些相似,黛玉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自己怎么早没发现呢?
这个念头一出,黛玉只觉得似有什么东西窒在了胸间,她不置信地看着水溶,嘴里不自觉地喃喃着,一面摇摇头:“不会,这怎么可能?”
那静仪师太明明活地好好地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水溶试探地问道:“我问你,这个镯子当真是你母妃的东西?”
水溶黑眸闪过一丝哂笑和感伤:“母妃的东西我怎么会认错,这是父王送给母妃的,想不到,母妃竟然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你林家人了,哼,你们根本不配得到它!”说着有些不屑地扫了她一眼。
黛玉没有理会水溶的反应,她蹙着眉思忖地道:“你真的肯定这是你水家的东西,是你母妃的?”水溶有些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似是懒得再和她解释,他小心翼翼地放好了玉镯。
看着他的动作,黛玉眼神闪了闪,道:“送我东西的人还活着呢,王爷是不是搞错了?”
“还活着?”这次轮到水溶惊愕了,他紧紧地盯着黛玉,声音有丝颤抖:“你说什么,送你东西的人还活着?”
黛玉认真地点点头:“没错,不过……”说着迟疑了一下。
“只是什么?”水溶追问道。
黛玉仍拧眉思索:“她是个方外人士,早已经出家了!”
“出家人?”水溶愣了愣,这怎么可能,可这玉镯明明是母妃的,这他是不会认错地!
他沉吟了片刻,突然口气强硬地道:“她在哪里出家?”
黛玉轻声道:“在观音院!”
水溶略一思索随即道:“赶紧带我前去!”
“现在?”黛玉张大了双眼,不相信似地看着水溶,她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现在这么晚了,又这么黑!”
她话音刚落,水溶冷冷地声音证实了她的猜测:“没错,就是现在!”
黛玉拧着眉看着他,外面黑夜沉沉,秋凉如水啊。
“不想去,这可由不得你!”蓦地,一把冰冷的物什横在了自己脖颈处,黛玉心里一凛,脖颈处,那冰冷的感觉让她打了个寒噤。
水溶那冷戾的目光让她感觉到,这一次,水溶不是开玩笑,事关他母妃的事,如果自己不从,他真的会杀了自己。看来自己除了答应他的请求,没有别的办法了。
黛玉脑子极快地转着,她虽然不清楚静仪和水溶的关系,但是,既然水溶说那镯子是他母妃的,即使静仪不是他母妃,那一定也与水家有联系。
静仪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送自己镯子的人,她肯定会知道当年的一些事,黛玉一直认为父亲不可能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这里面或许有什么端倪也未可知。
如果那个静仪知道些什么,是不是会解开水溶心中的一些结呢?黛玉其实也非常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但现在,夜深人静……
她微蹙着眉轻声道:“不能明天去吗,那观音院虽说不远,但来回也得需要一天的路程,这大半夜的……”她试图说服水溶,她相信水溶还不会杀她,毕竟他现在得需要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