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呀”,一个身穿蓝色丝绸衣裙的小丫头站在山顶上,对着悬崖下面的浓浓迷雾大声叫喊,声音清脆悦耳。
这丫头十二、三岁的年纪,面如圆月生辉,柳叶弯眉,小巧的鼻子,红润的樱唇,整个一个鬼灵精的模样,那双慧颉灵动的眸子这会儿正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又有什么鬼主意。
“臭爹爹,自己不愿意出去就算了,还不让我出去,哼,我才不干哪,我要去闯江湖,哈哈,对,闯江湖,像师兄一样去闯江湖,江湖一定比这里好玩。”小丫头喃喃自语,说到江湖声音充满了神往,话语里还带着一丝落寞,想必是圈在这儿太久了的缘故。
“柳流儿,回来。”山谷中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不知他身在何处,但声音在山顶上依然清晰可闻,没错,那个小姑娘正是柳流儿。
“知道了,烦死了。”柳流儿不耐烦地咕哝。但却不再在山顶停留,而是转身,熟练地沿着长满青草杂树,看不出道路的山路走了下去,很快没入草丛之中,不见了人影儿。
小丫头柳流儿没过太久又出现在一片山谷之中,山谷两边山峰耸立,壁如斧削,山势陡峭,谷内却地势平缓,而且山花烂漫,蜂蝶飞舞,一片热闹景象。
柳流儿蹦蹦跳跳地向山谷内跑去,边跑边随手摘下些红的黄的花朵,编成花环,挂在脖子上,然后又编了一下,拿在手上。
柳流儿就这么开开心心地向山谷深处跑去,远远的看到两间小茅屋,屋前立着一个人,她开心地向那人奔去。
“爹爹,这个给你。”柳流跑到那人身旁,笑若灿花,将手中的花环递了过去,那人正是她爹柳时先。
“就知道玩儿”,柳时先嗔怪地看了柳流儿一眼,弯下身子,让她给自己戴上,显然他并没有真的生气。
“爹爹,你知道人家爱玩儿还不让人家出去玩,你知道不知道,呆在这儿我都快闷死了。”柳流趁机双手缠着男人的长胳臂不停地摇晃着,歪着小脑袋撒娇。
“流儿,爹爹知道你想出去闯闯,可是你还太小,江湖险恶,爹爹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去哪,万一你要遇到什么三长两短,你让爹爹怎么跟你死去的娘交待?”男人说道。
“那爹爹就跟我一起出去嘛,我听师兄说了,爹爹在江湖上可是有名的,叫什么圣手怪医的,爹爹,他们为什么这么叫你啊?”柳流睁大灵动的眼睛,看着男人问。没错,这男人就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柳时先,人送绰号:圣手怪医,顾名思义也该知道他是名医,但多少有些古怪吧。
“他们愿意这么叫,跟我没有关系。还有,我发过誓不再踏入江湖,就一定不会再出去,你要实在想去,等你师兄回来,让他带你去吧。”柳时先板起脸地说,他对江湖已经没有兴趣了,自从鸢儿死后,他就不打算再过问江湖中事了。
“可是,师兄已经出去好久了,谁知道他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柳流不满地撅起嘴巴,她实在很想出去玩儿啊。
“反正你不准一个人跑出去,进屋了,去吃饭。”柳时先瞪视了女儿一眼,自己率先进了茅屋。
柳流儿磨蹭了一会儿,一脸不甘不愿的跟了进去,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发慌,她倒是想赌气不吃来着,可惜她的肚子不合作啊。
这是一间简陋的小茅屋,除出四张木头椅子和一张桌子,别无他物,那椅子和桌子一看就是自己打出来的,未经雕磨未刷油漆,露出木质天然的纹理,一样的粗糙,但却自有一股清新自然的气息,别具一格。
桌上放在四碟菜两碗饭,闻上去味道很香,让人食欲大振。
柳流进了屋,一屁股就坐在了柳时先的对面,抓起筷子端起碗就往嘴里扒拉饭,她是真的饿了,玩了半天了,爬上爬下的,不累不饿那才叫怪哪。
“吃慢点儿,锅里还有哪?”柳时先收起刚刚严肃的脸,温柔地说,这个女儿是鸢儿留给他的唯一的礼物,他怎么能不视若珍宝哪?
“嗯嗯”,柳流边点头边吃看饭,动作一点儿也没有因为柳时先的话而慢上半分。
“你这孩子”,柳时先笑着轻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两人吃完饭,柳流将碗碟收拾进厨房,洗涮过之后,又回到了饭厅里。
柳时先还坐在桌子旁悠闲地喝茶,见柳流儿从厨房里出来,叫住她道:“流儿,来,坐下来跟爹聊聊天。”
“嗯”,柳流儿乖巧地在桌边坐下。
“流儿,爹也知道你年轻小,爱玩,没有定性,把你圈在这儿太难为你了。”柳时先开口道。
“对啊,爹爹,流儿都快闷死了,以前还有师兄跟我玩儿,现在都没有别人了,流儿觉得好无聊啊,你就让流儿出去闯闯吧?”柳流儿趁机要求道。
“爹的话还没说完哪,你又插嘴?”柳时先板起脸,这丫头就是性子急,众小就这样,总是别人话还没说完,她就急着插嘴。
“好,爹爹,你说吧。”柳流儿吐了吐舌头,住了嘴。
“爹爹知道你很闷,但是爹爹还是不能让你出去。”柳时先说,一脸严肃的表情。
“爹”,柳流拉长音儿撒娇,希望能让爹爹改变主意。
“你听爹把话说完。”柳时先瞪了柳流一眼,这孩子,这么爱打断人。
柳流儿忙噤声,听柳时先把话说下去。
“流儿,爹不让你出去是有原因的。”柳时先说。
“我知道,江湖险恶嘛。”柳流儿小声嘀咕,这话她爹已经说过无数遍了。
“不只是因为这个。”柳时先看向柳流,认真的说,显然听到了柳流儿的话。
“哦?”柳流睁大无邪的水眸看向柳时先,她不知道原来还有别的原因让她爹阻止她出蝶谷。
“其实最主要的是因为你娘的身份。”柳时先考虑了一下,终于说。
“我娘的身份?”柳流更疑惑了,她娘不就是她娘吗?还有什么别的身份吗?
柳时先看了看柳流儿,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才慢慢说道:“你娘的身份很特殊,我们也是因为这个才躲进这蝶谷中来的。”
“啊?”柳流对这个消息十分的惊讶,她一直以为爹和娘是因为喜欢清净所以才躲到这儿的,原来不是,是因为娘的身份!
“流儿,你还记得爹告诉过你你娘是怎么死的吧?”柳时先看着柳流问。
“嗯,爹说过,娘是得病死的。”柳流回答。
“其实不是,是中毒,一种爹也解不了的毒。”柳时先脸上写满了苦涩,他不再出江湖的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连自己的妻子都救不了,因而心灰意冷,无意再去行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