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来弹一曲吧,我想听。”柳流儿走到蓝千柔身旁,撒娇道。
“我怕我弹的妹妹不爱听哪。”蓝千柔回道,她这些日子心情一直抑郁,弹也弹不出什么轻快的曲子来。
“怎么会哪,姐姐弹给人家听嘛,人家想听。”柳流儿拉着蓝千柔的衣袖孩子气地撒娇。
“好吧。”蓝千柔拗不过她,只好暂时放下绣品,先满足她听琴的愿望。
蓝千柔起身走到琴边坐下,伸出纤纤玉指,轻拨了一下琴弦,开始弹奏。
柳流儿自己在桌边坐下欣赏,只听琴声婉转凄楚,如泣如诉,像在向人哭诉弹琴人心中的苦闷,听得柳流儿难过不已,好想落泪。
一曲终了,柳流儿走过去说:“姐姐,你为何心中还是这么忧愁?妹妹不是已经帮你想好了办法了吗?”
蓝千柔苦笑了下,柳流儿说得对,她的事儿已经基本解决了,她应该高兴才对啊,可也不知怎么的,一开弹就只想到那些悲凄的曲子,总也弹不出欢快的曲子来。
“姐姐是不是想到要离开爹娘,远离家园,所以才高兴不起来的?”柳流儿问,她自己就有这种感觉,刚出来那阵子,天天高兴得像小鸟一样,可是时间久了,她就开始想念她爹爹了,想念蝶谷中的一草一木,蜂蝶兔鸟,想念那里的一切,心情也难免会低落了。
蓝千柔微微点头,是啊,虽然说不用进深宫了,可是也无法再和父母团聚了,她还是没办法完全开心起来。
“姐姐不必难过,等事情解决了,你们还是可以回来的啊,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皇上同意的,这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二王爷在一起了。”柳流儿自信满满地说,让皇上自己收回自己说的话,那样蓝家就不算是欺君了吧?
“妹妹万万不可鲁莽,皇宫大院可不比我们这丞相府,万一惹得皇上不高兴,那就可能性命不保,你已经冒死帮了姐姐的大忙了,姐姐不希望你再有别的危险。”蓝千柔忙制止道。
“不会有危险的,姐姐放心好了。”柳流儿不以为然地说,想来根本不知道皇上的厉害。
“唉,妹妹,你不谙世事,自然不害怕皇上,可是你要知道皇上的权力是很大的,他若要你死,你必活不过明天,你还是要小心一些啊。”蓝千柔小心地劝解。
“哇,那个皇上这么坏啊?我又没做错事儿他干嘛让我死?再说了,就算做错了,改了不就好了吗?干嘛要杀人?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柳流儿不能理解地问,这皇上难道有病,说杀人就杀人?
“妹妹,不然你还是别去了,换别人去好了,你去我实在是不放心。”蓝千柔看着眼前单纯至极的柳流儿,实在不忍心送她进皇宫冒险,还是换个知道皇宫凶险的人去妥当一些。
“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说实话你就是不让我替,我也会偷偷进去的,好歹出来一趟,不进去见识一下怎么行?”柳流儿大大咧咧地说,她可是打定主意要进皇宫玩的。
“既然如此,从今天起,我会教你所有的皇宫礼仪和规矩,你可要用心学啊。”蓝千柔无奈地说,既然她如此坚持,那就只有教会她规矩,也好少点儿危险。
“好吧,我知道了,姐姐你去绣你的花儿吧,我来弹琴好了,你弹的太伤心了。”柳流儿说道。
蓝千柔笑看了她一眼,起身把位子让给她,自去绣花。
柳流儿走到琴边,轻拨了几下琴弦,只听到琴声清越悠扬,真是一把好琴,她一时来了兴致,坐下就要弹,扭头看到蓝千柔正专心绣花,她站起身,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到楼下荷花池中的那座八角凉亭,心念一转,抱着琴走出房门。
柳流儿抱着琴靠在雕花栏杆上朝凉亭瞄了瞄,心里掂量了下,自言自语道:“应该可以的,就这么办吧。”
话音刚落,她翻上栏杆,抱着琴向荷花池中的凉亭跳去。
本来在楼上看着距离并不算远的,谁知道跳下之后才发觉事情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她那三脚猫的轻功根本管不了事儿,她并没有跳进凉亭而是直直朝荷叶上落去,她心下倒没怎么慌张,因为爹爹教过她借力的,于是,在将要落下之即,她学着爹爹教的方法,足尖一点荷叶,提气向上纵去,还好又跳起来了,眼看着凉亭就在眼前,柳流儿心花儿怒放,自觉得轻功又进步了些儿,只没想到,这一松懈,人直直坠落入荷花池中。
“救命”,柳流儿刚掉入水中就大叫起来,她不会游水啊。
蓝万里回到自己的书房,想想还是不太放心,偷偷又跑了过来,刚走到芊芸阁的门口,就看见一个人影从阁楼上飘落下来,他猛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是妹妹想不开要寻短,待到看清楚那人在荷叶上轻点足尖竟能再次纵起时,马上松了一口气,这必定不是妹妹了,妹妹是不会功夫的,但他仍然为那人担着心,生怕他会掉到池中,正这么想着,就见那人影直落入池中,然后一声惊天动地的“救命”就响了起来。
蓝万里见那人在水里挣扎,显然不会游水,稍一犹豫,快跑到池边,二话不说跳了下去,三下两下游到那人身边,从身后揽起柳流儿,朝岸边游去。
柳流儿心慌乱,喝了几口水,已经有些迷糊了,感觉到有人靠近,本能地抓住来人的手臂。
蓝万里单手扶岸跳了上去,另一只手被柳流儿抓着不放,只好仍揽着她问:“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让柳流儿回归了现实,她睁开眼睛一扭头就见一位身材高大,面容俊雅的公子正笑咪咪地看着自己,再看自己,正依在人家怀里,一双手还抓在正紧。
“男女授受不亲”,这是柳流儿这会儿想到唯一的一句话,于是,下一刻,就见原本笑着的男子“扑通”一声栽到了荷花池中,而这一次,不是他自己跳的,是柳流儿推的。
“流儿小姐,你干嘛把公子推下去啊?”刚进院门的春儿刚好看到这一幕,气呼呼地问,这假小子也太大胆了,住进人家家里就算了,这会儿连主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啊?”柳流儿张大了嘴巴,这下糗大了,不光没报人家的救命之恩,却还以怨报德,更糗的是,自己推下去的还是这家的公子爷,这事儿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