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们几个给我绑起来。”喜儿指挥跟在身后的几个婆子。
那几个婆子得令,马上朝鸳儿几人走去。
雪儿吓得躲在柳流儿身后,她不明白,她们跟主子关系这样子,云皇后还是贵妃的时候不是早就知道吗?那时也没见她说什么啊?怎么变云皇后之后就马上翻脸了?
眼见着那几个婆子就要拿住鸳儿四人,柳流儿不能不出声,她往前一站,挡在那几个婆子身前,把手一伸道:“慢着。”
那向个婆子见柳流儿在前面拦着,倒也不敢再向前一步,只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喜儿转头看了云皇后一眼,她虽然嚣张,但也知道贵妃是不好得罪的,虽然柔贵妃是不得宠的贵妃,但抗不住人家后台硬啊,这蓝丞相可是皇上都让三分的人物啊,蓝丞相的女儿,她可得罪不起。
“怎么?柔贵妃想替几个婢女说话?”云皇后冷看了柳流儿一眼,不耐烦地问。
“她们怎么说也是我的婢女,好像还轮不到皇后来教训吧?”柳流儿出口不善,她本来就对云皇后动不动就要责罚下人的行为非常地不满,自然不可能让她随便责罚自己的婢女。
“你不知道皇后是掌管后宫诸事儿的吗?虽然她们是你的婢女,但只要做得不对,本宫自然有权管她们。”云皇后不以为然地斜了柳流儿一眼,慢悠悠的说道。
“那就请皇后说说她们哪儿做得不对了?”柳流儿也不让步,冷着脸问。
“她们目无主子,没有规矩,教唆主子私采御花园的鲜花儿,这些理由已经够充足了。”云皇后冷哼着说道。今儿个这几个人她是一定要打不可,要不然她的皇后威信如何树立起来?
“哈,皇后这话说得不对吧?她们有没有目无主子,也要我说了才算吧?可我并未觉得她们眼里没有我啊。至于这些鲜花,我刚才已经说了,是我要摘的,跟她们无关。”柳流儿毫不示弱地驳斥。
“柔贵妃用不着替她们开脱,本宫实话告诉你,今天这几个小蹄子,本宫是收拾定了。”云皇后寒声道,她是打算拿这几个人立威的,所以不管她们是不是真的犯错,她今天都要教训她们一下的,更何况她们还真的犯了点儿错?
“那我也明确告诉皇后,要想动她们几个,除非皇后先动了我。”柳流儿也冷声说道,并没有被云皇后的气势吓倒。
云皇后听了柳流儿的话,脸色很难看,眼内寒光乍现,她虽然并不想在自己初登后位就给自己树一个强大的敌人,但现在这情况,似乎她不树敌都不行了。
“娘娘,是奴婢们错了,奴婢们甘愿接受皇后娘娘的责罚,还请娘娘让开吧。”鸳儿注意到皇后眼中的寒气,生怕她把怒气波及到自家主子身上,是以忙跪在一步,磕头求道。
“奴婢们愿意受罚,请娘娘让开。”鸯儿、雪儿和鹑儿见鸳儿跪倒,也齐齐跪下说道。
云皇后脸上寒气隐去,得意地看着柳流儿,你不是不让惩罚她们吗?现在好了,她们自承错误,甘愿受罚,本宫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样?
柳流儿有些生气,这什么人嘛?自己好心好意替她们开脱,她们倒好,在背后拆自己的台?真气死她了。
她虽然生气,但心里也有丝丝甜意,她不傻,当然明白鸳儿她们为什么这么做?她们这是怕把她也牵连进去吧?真是四个傻丫头,她会怕区区一个皇后吗?别说皇后了,今天就算换成是皇上站在她面前,她柳流儿也绝不会害怕退缩。
“娘娘?”见柳流儿还不让开,鸳儿低声哀求,原本她信奉的是明哲保身,但现在,这个与众不同的主子让她愿意为了保护主子而甘心受罚。
“娘娘让开吧。”鸯儿三人也低声求道。
柳流儿回看了她们一眼,转过头来看着面色得意的云皇后,冷哼了一声道:“我是不可能让开的,我的人只有我有权教训,别人就算是皇后也不行。”
“你……你……”云皇后气得说不出完整话来,这贱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个有权势的爹嘛?谁没有?她爹还是将军哩?别给脸不要脸,惹恼了她,她管她是什么贵妃,是什么丞相府千金,照样收拾!她可是持有皇后金印的,这整个后宫都属她管,当然也包括她柔贵妃。
“娘娘?”鸳儿担心地拉了拉柳流儿的衣角,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几个人而让她家主子跟皇后对立,要知道皇后可是有权惩错奖好的,如果自己几个确实有错在先,虽然是小错,但皇后要惩戒也并不是一点儿没有根据,这事儿就算皇上知道了,恐怕也会站在皇后一边儿的。
“闭嘴”,柳流儿回转身喝道,她今天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跟云皇后对抗到底的,可不想鸳儿几个扯她的后腿,她倒要看看,这皇后敢把她柳流儿怎么样?
“柔贵妃今天是要拦到底了?”云皇后有些气怒交加,这柔贵妃也太不给她面子,这让她这皇后的面子往哪儿搁?今天若不惩戒她,恐怕日后就没人听她这个皇后的了。
“没错”,柳流儿一梗脖子,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既然你一定要往本宫这枪口上撞,本宫今天若不惩戒她们,那本宫日后还如何统领后宫?来人,把柔贵妃给我拉下去。”云皇后喝道。她虽然其实很想连柳流儿一块儿惩罚,但怎么说人也是贵妃,她还不打算完全跟柳流儿扯破脸。
那几个一直站着的婆子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把手伸向柳流儿。
柳流儿暗暗发笑,她虽然功夫不到家,但对付几个没功夫的婆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那几个婆子眼看着就要抓住柳流儿,云皇后心下欢喜,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只听“咚”一声,一个人倒在地上,抬眼一看,却不是柔贵妃,而是离她最近的一个婆子。
正错愕间,只见柔贵妃挥拳踢腿,不一会儿,六七个要抓她的婆子都被打倒在地,哭爹叫娘的,再看柔贵妃,还立在原地,气定神闲,还丢给云皇后一个“挑衅”的眼神。
云皇后肺都要气炸了,这人也太嚣张了,自己可是皇后哎,她一个受冷落的贵妃就敢在自己面前耍横?想到这个,云皇后怒火真冲向脑门,什么利害得失也不考虑了,指着柳流儿大喊道:“给本宫把这贱人拿下。”
跟在云皇后身后的那一大帮子人一见皇后发怒了,也不敢怠慢,摩拳擦掌就要冲向柳流儿。
柳流儿却已不想跟她们纠缠,只一个箭步冲到云皇后面前,伸手往云皇后身上一点儿,又退了回去。
那帮宫婢婆子眼睁睁看着柳流儿从她们眼前闪过,到云皇后面前伸了伸手,就又快速地回到了原地,个个都很纳罕:她这是要做什么?
那些人正在诧异,就见云皇后突然开始大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直不起腰来,连头上的后冠都笑歪了,她还没有止住笑的意思,再看她那张描画过的精致的脸,竟是眼泪横流,花了一大片。
柳流儿冷眼看着笑不停的云皇后,站在原地,并不作声。
她身后的鸳儿四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跟着云皇后的宫婢婆子一见云皇后疯狂的模样儿,早吓得失了方寸,谁还有心思去管柳流儿她们?柳流儿冷看了一会儿,气定神闲地带着鸳儿她们从云皇后身边儿走过,回月柔院去了,当然,经过云皇后的时候,柳流儿还不忘在她身上又点了一下。
柳流儿一行经过之后,云皇后倒是不再笑了,只是她已经瘫软在地,说不出话来了,就更没有力气叫人拦住柳流儿了。
“娘娘,这样好吗?”一行人走到御花园门口,雪儿怯怯地回望了一眼还挤在拱桥处的一群人,小声问。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别怕,快走吧,先回去再说。”柳流儿不以为然地说,她可不觉得她有做错什么,既然没做错,那还怕什么?
鸳儿张了张口,最后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跟着柳流儿回到了月柔院。
“娘娘,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奴婢认为皇后娘娘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在月柔院正厅里坐定,鸯儿不无担心地说,看皇后那么盛气凌人的样子,本来就不好惹,现在又受了主子的戏弄,恐怕更不会罢休了。
“是啊,皇后娘娘一定会来找娘娘麻烦的。”鹑儿也说。
“嗯,娘娘,您说咱们该怎么办啊?”雪儿担心地问。
“娘娘,不是奴婢说您,您也真是的,她要罚我们就让她罚好了,干嘛非要替我们几个小奴婢出头?这下好了,您把皇后给得罪了,这后宫以后还怎么混啊?”鸳儿终于忍不住,出言埋怨道。
“是啊,要是娘娘不拦着,她最多打我们一顿就是了,在这宫里头,有哪个宫婢没挨过打?她打过就算了,也不会再找娘娘的茬儿了?”鸯儿附和道。
“说这些都没用了,现在娘娘已经拦了,事情已经成这样了,鸳儿姐姐,鸯儿姐姐,你们就别埋怨娘娘,快帮娘娘想想怎么办吧?”鹑儿很少见地一本正经说道。
“嗯,对啊,现在最重要的是皇后要是来找茬,娘娘该怎么办啊?”雪儿睁着水灵的大眼睛说。
“你们不用想了,知道你们有这个心就行了,其他的事儿就交给我去办吧。”柳流儿满脸不在乎。
“可是娘娘,您怎么去办啊?要是皇后到太后或者皇上面前哭诉这事儿,那可怎么是好啊?到时太后娘娘和皇上一定都会认为是娘娘不对的,万一皇上生气,把娘娘也关进冷宫里去可怎么好啊?”雪儿说出自己的担忧。
“是啊,奴婢也是怕这个。”鸳儿认真地说,这后宫里面,没进冷宫什么都好说,一旦进了冷宫,那要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别怕,要真那样儿才好哪,我正想去里面看看是什么样子哪。”柳流儿笑着说,一点儿都不害怕。
鸳儿四人很无奈地互看了一眼,她家主子为什么这么单纯哪?难道她不明白进了冷宫就等于接纳了寒冷、孤寂、冷眼和无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