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永远的赞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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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盛开于凛冬峭壁之花(三十六)

良久之后,再次折返回来之后,面对着同样哭完之后的达伦,综合着从莎雅告诉自己的事情,莉采儿此时心中已经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了。

“……躲在树林中,我看到诺伊姐和那个医生从那边的峭壁,一起摔了下来。”

支支吾吾的达伦,将他所知道的全部全都告诉了莉采儿。一切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样,莎雅所看到的,应该是在达伦看到之后所发生的,否则就解释不清诺伊为何又返回到这个燃烧的村庄。而达伦口中的那个自称“医生”的男人,恐怕就是这整件事件的始作俑者。

至于那个男人的下场,既然曾一度濒临死亡的诺伊如今还活着,那么参照诺伊的性格,那个男人的下场也自然可以想象了。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知道的,询问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只是有意外地是,眼前这个男孩子居然会迷上诺伊那个家伙。道别离开的莉采儿,然而转身的时候却被达伦叫住了。

“怎么了,有事吗?”

被莉采儿询问到,达伦忽然慌了起来,连忙挥起手来,但是那副表情分明再说有什么事情一样。真是一个麻烦的男孩子,忍着性子莉采儿等待着他开口。

“那个,能帮我代向诺伊姐姐,道个歉吗?”

一直支支吾吾担心的事情,原来只是这个而已。所以说,发情期的男孩子最是麻烦了。

“放心吧,会带到的,只不过……”走出两步后又停下来的莉采儿,扭过头去目视着达伦“诺伊那个家伙应该并不会接受你的道歉的,因为在她看来,这一切应该是理所应当的。诺伊她,是遵从着本愿才决定与那个家伙战斗的,所以一切的罪责,在一开始并不存在。别多想了,好好照顾你的爷爷奶奶吧。”

丢下这么一句话,莉采儿便离开了那里。莎雅所告诉莉采儿的,那天夜里她的父亲并不是死于怪物手中,而是被突然变成黑雾的诺伊吃掉了。根据她的回忆,无论是当时出现的诺伊,还是躺在那里的父亲,两人都快要不行了,但是那之后、诺伊为何又恢复完全,甚至将当时的自己给救了出来,这个过程她并不清楚。除此之外还以有一点莎雅无法明白的,明明从未见过自己,那个时候,被诺伊呼唤出了名字,透过诺伊的眼睛,莎雅似乎看到了父亲的样子。

“被诺伊吞噬掉的人,除了可以成为其力量之外,也可以获得他原来的记忆。看样子,和我猜想的一模一样。”

对诺伊这一点能力,莉采儿早有心理准备。审问敌人的那天夜里,诺伊支开所有人与犯人独自呆在一起,出来之后便得到了所有的情报。不能施展出高级魔法的诺伊,却做到了自己与巴泽尔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注意到这一点让莉采儿十分的疑惑。不过随即便从诺伊并未擦拭干净的嘴角,莉采儿发现了端倪,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莉采儿已经开始接受诺伊想要隐瞒的这一点。之前封印诺伊的那座城堡,累累的白骨与流传已久秘闻也在冥冥之中诉说这之中定然存在着的联系。那天夜里,历经种种拷问、手段用尽的最后,敌人仍未想要开口的意思。也就是那个时候,诺伊才支开自己展现出她所想要隐藏的一面,这之中,大概也饱含着诺伊的无奈吧。那个时候无能的自己,或多或少的也伤害到了她吧,如果自己能更强一些,那么结局又定是另一种发展。再一次的,对力量的渴望,在莉采儿心头又加重了一分。

“诺伊身上所背负的罪恶,也应有我的一份,未来需要偿还的话,绝不会让她一个人去承担。”

喃喃着,莉采儿握紧着拳头。对诺伊的亏欠,这份歉疚也越发的凝重了,同时也让莉采儿开始不安起来,必须要快点见到诺伊,不然的话,一定会发生什么的。隐约的预感,让莉采儿加快步伐起来,不久后,村口处已经解决完手中事情的两人,正站在那里等待着莉采儿。

“大概情况我已经弄清楚了,大火是人刻意而为的,其中还有怪物的肆虐,不过罪魁祸首应该已经死掉了。巴泽尔你这边,对村庄的安抚应该差不多了吧?”

一连串的话语,态度与语气突然变得凌冽的莉采儿,让巴泽尔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迟钝了几秒之后,才连忙肯定的点了点头。而一旁凝视着巴泽尔的莉采儿似乎是早在等待这一刻,丝毫没有迟疑的,又开口接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就快点出发吧。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场大火背后一定是与雅公主有关,至于真相诺伊她应该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快点吧!别磨磨蹭蹭的了!”

发现巴泽尔还有点迟疑的意思,莉采儿立即训斥了一句。被突然变得严厉的莉采儿吓了一跳,连忙应声而动,三人一起,朝着马匹所在的位置快步走去。

从短暂的离开之后又再次的聚合在一起,前后判若两人的莉采儿,让巴泽尔满腹疑惑,但是每次看到莉采儿凝重的脸色之后,他又只得将咽在口中的话吞下去,默默的遵照着之前的指示加紧赶路。而另一边,作为让巴泽尔无法理解的莉采儿,她此刻所考虑的事情层次更为深入。

如果自己的敌人的领袖的话,派人去捉拿诺伊,无非是想要从她的嘴中得到小雅所在的位置。但是就结果而言,不仅派出去的人死掉了,而作为线索的诺伊也没有捉到。必须在小雅生日之前了结其性命,已经持续了一年的刺杀绝对没有可能终止,更何况离生日临近已经没有几天。以此推断,这几天之中对方绝对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再次的进行换位思考,既然第一次派出去的人失手了,那么考虑到对方的实力,这一次应该派出更加强力的手下?不不不,考虑到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对方应该不会傻到这么做,如果是自己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是会亲自出手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雅他们的处境相当不妙。

对方仅仅只派出手下便让诺伊几近濒死,更何况这次对方还是倾巢而出,诺伊她们的处境艰险可想而知。已经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轻松了,在莉采儿的命令下,三人两马再次的加快了速度。

另一边,解决完了肚子问题,朝着奔袭而来的敌人,诺伊开始移动了。

眼前的一切飞速的朝身后倒退,依靠着优秀的反应神经与精细的视力,诺伊穿梭在地形错综复杂的森林中,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半个小时之后应该会与对方相遇。可是,对方为何会将兵力分成两部分,虽然心底里隐约有些猜测的缘由,但是不等待会见到后,这份疑惑很难挥之干净。想到这里,诺伊眼前的视野突然发生了转变:

突然消失的树林,取代而之的是一条由两根原木为桩、藤蔓木板编织而成的吊桥。吊桥的另一端延伸向树林,整片绿色地域被这断崖下的河流截断成了两个部分。若是一不小心掉到桥下,普通人很容易被这来势凶猛的涌流卷入河底,一旦被这洪水所吞噬,很难再浮起来吧。

“这里,或许多多少少可以阻断他们一会儿吧。”

将身体压低,这样可以减少风阻而跑得更快的诺伊,“哒哒”地如同箭一般贴着桥面向对岸飞奔而去。跨度将近一百米的大桥,加之周围又没有可以当做跳板的制高点,所以仅凭自身之力飞跃到对岸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样的话……

“再从这里回去,估计应该不会吧。”

转身看着刚走过吊桥,诺伊手放在钢管似粗细的藤蔓上,桥下水流急涌势要卷走一切不幸坠入其中的生命,静下心来仔细聆听的话,不远处还有冲涛的声音,那里应该是瀑布吧。凝视着不断流向远处的灰色涌流,从诺伊放在藤蔓上的手掌上、黑色的魔力此时化作一团烟雾,包裹着这坚硬编制成吊索的藤蔓。很快的,遵从着诺伊意志不断从体内释放出来的魔力,黑色附着在整条吊桥之上。思绪从滚滚逝水中抽离出来,已然无趣的诺伊,转身的瞬间整条吊桥轰然倒塌,跌进水流之中的碎片,被卷入河底很快的便消失无迹。再次开始移动起来的诺伊,直到遇到敌人才会停下脚步,而在这之前不久,一路上快马加鞭的三人已经抵达了秘境的入口,面对满是敌人留下的、脚印杂乱的草地,莉采儿她们更加不安了。

“接下来一段路只能由我们牵着马步行了,看样子,情况不容乐观。”

首先开口的巴泽尔,第一个跳下马背,莉采儿与夜也随之跟着跳下马匹,由夜牵着马儿一同跟在巴泽尔身后。这里是秘境入口的其中一条小径,跟随着路上意外发现的踪迹三人一直追寻至此,幸而有敌人留下的痕迹可以跟随下去,比起走原路来省去了不少时间。不过,比起来过这里几次的夜与巴泽尔,第一次来这里的莉采儿随着步伐的前进越发的感到不适,与那些脚步开始慢下来的马儿们一样,莉采儿也开始迈不动脚步。渐渐的,莉采儿脸上开始露出苦闷的表情来。

走不动的原因并不是身体感到了疲乏,而是因为身体从本能上开始拒绝向前移动。秘境之所以被称秘境,是因为保护其的天然屏障实质上是一种精神系魔法——

混淆了五官的感受,使之周围的生物从根本上开始拒绝这里。

对抗精神系魔法的最好办法是用同等量的魔力来巩固大脑,但是这种增强魔法对于魔力已经贫乏的莉采儿来说,根本无力施展,因此无计可施的莉采儿,只能凭着意志强撑着向前走去……

脚下踏出的每一步,脚踝上似覆有千钧之重物;忍受着爆裂般的头痛,感官上每一秒的皆被无限延长;忘记了上次呼吸究竟是何时开始,而眼前进行的吐息到底会在遥远的何时停止?被无限延长的折磨,到底会何时何处才能抵达终点?

莉采儿不知,茫然,身体如同机械般缓慢前行着……

“莉采儿公主?莉采儿公主?莉采——!”

“……(扑通)”

耳旁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夜和巴泽尔惊慌失措,飞奔向不知何时掉队的莉采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