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有些凉又有些寒。
心沉事烦又何须山雨啊,就算是阳光万里也会是遍体的寒。
沉思的面,思前想后,眉头时而舒展又时而紧锁,总是有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情,而又偏偏这些不开心的确始终挂在心头放不下。
“呵~!”
轻笑声打破凝固的沉静,钧霓裳的身旁一位颇为英武的男子低笑一声说道:“妹妹暂且宽心,该来的始终要来的。”
“呵呵~!”
笑容从钧霓裳的面上爬起,可神色还是显的有些落寞,道:“是啊。”
这里不是山风来袭的冷满楼。
此刻是阳光普照大好的世界。
钧霓裳身边的男子虽然在说笑,但他的眼底深处同样是愁。
而他又在一次开口宽慰道:“妹妹,此事从各方的损失来看,并不是很大,祝长歌丢了一位寻常的君境大能,赢鱼不知,但猜想不会有什么大的损伤,而数溪开明最重,好像是身负重伤,从而可以看出那黑衣人并不想过分的同我们结怨。”
“呵呵~!”
听完钧霓裳笑了一声。
可是她在笑里,眼底确是爬起一丝凶悍,眨眼之间就放大成满面的冷肃坚决,沉声说道:“哥哥,通知八王,非常时期当小心行事,有任何异常之处都得上报,而如果发现一个叫做韩先的人类,就地格杀了吧。”
啊!!
有仇吗?
韩先你同钧霓裳有仇吗?
为什么她会对你这么的不留情面啊?
“这个~?”
听令,那男子面上不禁也狐疑了,在权衡在三的时候,还是轻声说道:“如此的行事,恐怕会得罪那黑衣人吧,如果他行报复恐怕会凭添我们不必要的伤亡啊?”
“哼~!”
钧霓裳一声冷哼,满面皆是不在意,嘴角上扬冷鹜的说道:“怕什么,现在是他有求于我们,只要我藏着‘翼望花’不给他,看他有何能耐。”
“呵呵~!”
听着。
那男子是笑,只不过笑的有些抓头啊。
“哈哈~!”
而此刻钧霓裳突然大笑一声,面上的愁容一扫而光,大声说道:“哥哥你放心去做好了,如果一开始气势就弱于人家那还拿什么同人去谈啊。”
雷霆霸道。
好像并没有错。
可这对韩先来讲好像太不公平了吧,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平白无故的就处在了大能博弈的夹缝中间呢。
杀鸡儆猴。
居然想将自己当成鸡给杀了。
那得小心了,千万不能被发现了。
小心?
夹缝中间啊。
此刻的自己真是处在利箭的夹缝中间啊,远处弓弦颤动呼呼声,空中利箭嘶嘶裂空声,耳畔噗噗血艳声。
小心?
小心有什么用啊,没有一毛钱的用处。
自己头上长眼睛了,长眼睛的自己是小心了,可是没长眼睛的弓箭确是不小心,很有可能还是十分有心的往自己身上扎。
“噗~!”
皮开骨裂,身倒地,流下血在地上慢慢的爬衍。
死了。
死了一个没人疼爱,死了一群还是没人来怜惜,而现在自己这点生灵就好像是被抛弃了,就是来送死的。
“令,进一步,不准停下,怠慢者,杀。”
.....
长存于耳,摧心。
不知道是自己的耳朵麻木了,还是内心机械了,居然真的十分的听话,一步步坚定不移的向前进发着。
听耳畔呼吸,慢慢的耳畔没了呼吸。
躲过一轮箭矢没死是运气。
俩轮就是侥幸。
那么现在呢,是可以停下了吗?
“呼呼~!”
风吹呼呼,身后的恶魔同身前的恶魔在低声冷笑,在战场上还有生灵没有死绝,那怎么能停下呢。
继续啊。
“呼呼~!”
弓弦颤动,这是远处的声音,这份声音传达到这里已经是很微乎其微的了,但还是被侥幸生存下来的幸运儿听见了。
“呵呵~!”
可能是用心险恶,可能有些幸灾乐祸,又有可能是他认为已经从俩轮箭矢的缝隙当中活下来的自己是被上天眷顾的,可以不死,它居然笑了,染血的面上居然爬起了笑的痕迹。
这样的地方。
如此的笑容。
太暴露了。
“嘶嘶~!”
磨耳的声音,利箭在空气中穿梭的声音,这声音让所有的幸运儿神情麻木,让它们瞬间就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还是那个被上帝抛弃的生灵。
开始害怕了。
开始惊恐了。
就在此刻他确是发现身后抵在腰间的刀居然没了,这就好像代表着停下来就不会死,后退也不会被杀。
好像这样做就能安全了。
如此?
如此,这样的聪明生灵又或是愚蠢的生灵还真不是少数的,听远处弓弦颤动的声音它们神色幸灾乐祸,而知身后无杀刀,停下来认为只要不前进就安全了。
是吗?
真的吗?
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同身边的少数的几个生灵没有停下,继续前进。
停下的看着。
它们以聪明看着傻子在前进。
而结局呢。
“嘶嘶~~!”
空中飞矢毒蛇一样的声音越来越嘹亮了,上天可怜见,虽然此刻的它们不怀好意,但是它们也是可怜的种啊,所以上天给了它们最后的笑容。
他们的停下好像就是在等待着眼前那些还在前进的‘傻子’被箭矢射成筛子。
“噗~!”
可在不经觉之中确是身边的炸裂出血雾飞扬,笑的侧面被热血浇红,身乍惊,瞬时间恐怖的神情就塞满全身。
颤抖吧。
筛糠吧。
很快就到你了。
那些停下的可怜虫还没来的及倒下呢,就被破空的利箭穿插成血雾,剩下了残缺怨恨天的不公。
“看见了没。”
在大后方,自己的将军在为自己的看见发出吃惊的嚎叫,嘶声癫吼道:“你们看见了没,这就是软弱的下场,唯有一往无前,才能存活。”
看见了没?
每一个生灵的眼睛都在瞪着,他们看见朵朵血花风中妖娆,可是他们得到的却不是他们将军所想的奋勇直前,是胆怯啊,是害怕啊,是我真的怕死啊。
还好。
还好。
那双双眼睛都在侥幸,那张张面色都在低声言语,幸好在排头的不是我,幸好死的不是我。
不幸的是谁。
韩先。
我好像被魔鬼驱使了,我好像丢了自己的脑袋,我好像丧失了自己的心,我居然会如此的听话。
前进。
将命交给天。
将路走在脚下。
一步步的,一步步的前进。
好像自己是幸运,而且还应该被理解为绝对的好运,到现在了,箭矢不知道走过几波了,身边同自己一样的傻子或者是自认为的聪明人已经倒下去几波了,自己从面颊到脚底已经被他们的鲜血染红了,但自己还周全。
至少这条身还是完整的样子。
这应当理解为天的护佑吗?
还有其它解释吗?
还有其它的必然能解释这偶然的巧合吗?
沉着面,血红着眼,我还活着,我走过了死亡地带,幸运儿被推上了战场,幸运儿又将战场推演到如此。
那些遥远的。
那些曾经看起来是模糊的。
此刻在眼前是那样的清晰。
重甲,长枪,异兽,短弓,硬弩。
它们的眼睛看着自己这些染着鲜血走出来的生灵,面无表情好像是在冷笑,又好像是在同自己打招呼。
冷锋对着自己这些幸运的生灵,低声好像在问‘你们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幸运啊~?’
不知道啊。
仅存的,还在喘息的,不知道啊。
就在这份不知道的驱使之下,同自己一道走的,又犹豫了,它稍稍迟疑的脚步,它的目光左右闪烁,好像是在害怕。
可是到这里了啊,你在害怕又有什么用,回不来头了。
“咯~!”
嗅一口腥浓,钢牙咬血,扫除心中胆怯,大踏步,走上来,同一战线,都到这里了死定了。
即是如此那就让自己死的光荣一些。
“呼~!”
眼前那个地方点光闪烁,就在眨眼之后。
“噗~!”
自己耳边声嘹亮,热辣辣的血液顿时溅在自己的侧面上,其上热,可就是这份血热确是造就了自己的身寒,遍体寒冷好似要结冰。
“嘚~!”
忍不住的,牙齿就胆怯一声。
好像是真害怕了。
“嘿嘿~!”
害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退缩亦是没什么好下场的,站在这里也许还会得到上天的垂怜。
冷笑起。
好像是死神的恶容。
“呼~!”
死神,这个阵营对立的地方,死神也会分颜色的,不相同的都是敌人,对面的,听一声呼吸凝重着重,重骑锋,杀出啊。
“轰~!”
异兽六爪。
它不是老老实实的在地上奔跑冲涌,它几步一个跳跃,三无息之间,它就已经跃然在头顶了。
阴影盖在头顶。
自己身旁的生灵残留为之惊动,神色惶恐的不禁就将头颅抬了起来,看着这份好似天人的降临。
“噗~!”
看见了黑色的影,还看见了蛇信的寒,钉头颅砸扣进头颅,身后仰,见苍天颜色,低问:“你为什么不护佑我了。”
‘呵,你胆怯了。’
胆怯的又死了一些。
那么不胆怯的还有多少?
还有几个啊。
三五个吧,因为自己的眼角余光就看的见三五条影而已了,自己的耳朵只听见了三五道呼吸而已。
“呼~!”
见一阵风跳动,又出俩兽,三五个成了孤零零的一个。
唯一站着的。
孤零零的好像很孤单。
被三条异兽环绕在最中间好像还很可怜。
好像板上鱼肉,任意宰杀。
是吗?
“呼呼~!”
我好像听见了一分声音,从身后传来的,将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