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定伯侯似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刚好回过头来,待看见柳如心后,连连朝她招手,道:“心儿,来,正好陪祖父下上一局。”
柳如心见老定伯侯一脸欢笑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老小孩,心底不觉一酸,在这世上,能够全心全意为她付出,且不求回报的,也只有祖父一人。她绝不要他在陷险境。这样想着,便小跑着奔了过去,一头埋在老定伯侯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老定伯侯先是一愣,随后便安抚柳如心来,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外面受了谁的欺负?你告诉祖父,祖父为你说理去!”
听了老定伯侯的话语,柳如心的眼泪落得更加厉害起来。这就是他的祖父,平日里虽然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然而,终究还是全心全意的只为她想的。可恨之前她还为了一点小事儿在心里埋怨起祖父来。可见她是多么的不懂事。
“你这孩子,怎的反而还哭的厉害了。赶紧把眼泪收了,祖父这身袍子可是我的小心儿亲手为我缝制的衣裳,我还想要多穿几年呢,可不许你给我弄脏了!”老定伯侯故意板着张脸教训道。
柳如心听了老定伯侯的话,这才不情不愿的抬起一张小脸,撒娇似得口吻道:“祖父偏心,衣裳坏了,大不了心儿再为你做一身就是,难不成,在你心里,心儿竟是连这身衣裳的价值都不如了?”嘴里虽然如此说着,心里却是明白,老定伯侯也是因为心里疼宠她,这才看重自己为她缝制的衣裳。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柳如心心里才更加酸涩,要知道,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亲手为老定伯侯缝制衣裳。
以前是她不懂事,如今,有了一些经历之后,柳如心的心里明白的很多,同时也多了忌惮。她好怕子欲养而亲不在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在她的面前。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哦!要知道,这件袍子可是我的小心儿第一次为我缝制的衣裳,祖父自然要格外珍惜一些。不过,心儿既然如此说了,可得要多做几件弥补祖父才行。”老定伯侯笑道。
来到郡主府的这么些天,柳如心的所作所为,竟让他难得的享受到了这种久违了的天伦之乐,甚至有种流连忘返之感。然而,定伯候府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做安排,他却不能整日沉沦于此。只想着,倘若有生之年能得老天眷顾的话,待他安排好了定伯候府的一切事宜,一定不会辜负老天对他的一片厚爱。
“瞧祖父说的,心儿又岂是那等小家子气的人?”柳如心羞恼的嗔了老定伯侯一眼,这时,青璇刚好带着一个小丫头拧着一篮子水果过来,将话接了过去,道:“可不是,老侯爷可不能冤枉了咱们郡主,这不,去了长公主府一趟,长公主特意将府里新得的一些奇珍异果赏了些给咱们郡主,郡主却是没舍得吃,愣是说要与老定伯侯一起分享呢!对了,还有芳品斋的莲子糯米糕,郡主知道老定伯侯喜欢那家的糕点,可是专门让马车多绕了两条街,为老侯爷买了回来呢。”青璇笑意怏然的说道。只听得老定伯侯呵呵直乐。
老定伯侯到底还是走了!不顾柳如心如何的撒娇卖痴、强力挽留,在柳沅蓦一家来拜访的第二天便就离开了!刘婉清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别提有多气愤了!她在探听到那个消息之后,本想借机打着探望老定伯侯的名号,好从柳如心那里谋得自己的心愿,如今,不管她心底有再多的算计也是徒劳。谁叫人家老定伯侯一点也不配合呢!
这一天,待老定伯侯离开之后,柳如心又忙着打理完郡主府中的事物之后,无意中便又想到了那天夜里的刺杀,不由在想,也不知镇国公将人带走之后,拷问的怎么样了!毕竟攸关自己的性命,柳如心无法做到不闻不问的样子。可是,她与镇国公不过是有过两面之缘罢了,贸然登府,难免会让人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柳如心深深的叹了一声,身在候府的时候,要面临诸多的算计,可是,搬出候府又得面临生命垂危的险境,一个人想要无忧无虑的活在这个世上真真是不容易啊!柳如心心底感慨道。
就在这时,青璇端着小食走了进来,柳如心抬起头来,看着青璇,然后道:“你将这些账册收拾一下,然后去跟鲁嬷嬷说一声,顺便收拾一下,陪我出门一趟。”然后又叫人找来红袖,又对红袖吩咐了几句,无非就是让她留守家里,帮忙看好家,莫要让人知道她不在府中的事情罢了。
待用完小食之后,鲁嬷嬷跟青璇已经收拾妥当,柳如心看了看,还算满意,便对二人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二人从郡主府的一个角门偷偷遛了出去。
“郡主,咱们就这么出去会不会遇到危险?不如还是等秦管家回来之后,在让他护送郡主吧!”鲁嬷嬷忧心的道。
“不用!再说了,秦管家不是去了广灵县,帮忙改建庄子去了吗?这点小事,又何劳秦管事出马!”柳如心浑不在意的说道。
“可是……”话未说完,便就被柳如心打断了,只听她道:“没什么可是,更何况,我心底也不是一点成算没有的。”
“郡主!”鲁嬷嬷唤道。她见柳如心执意如此,语气中不由带着抹央求。
“好了,嬷嬷,你就别在说了,我意已决!”柳如心略显不耐的声音,这才让鲁嬷嬷不甘的幽幽住了口。
三人一路来到繁华的永宁街,然后随便找了一个茶肆做了下来,便就吩咐青璇,让她去雇一辆比较普通一点的马车回来。这才和鲁嬷嬷一起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