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羽徽并不知道柳如心的想法,否则,即便是在含糊的一个人,此刻怕是都无法如此淡定了吧?
南宫羽徽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睛之上,在看向柳如心时,已经换上了愉悦的笑意,道:“是啊,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好巧!”
“呵呵……”柳如心几不可查的轻吁一口气,微微垂眸,刚好掩去潋滟的眸光,应声笑了起来。
一时无话,空气也因此而变得静谧起来。南宫羽徽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喉头一阵干涩,看向柳如心的眸光不由落在了那张因为宗政毓烨霸道的深吻而略微显得有些红肿的唇上,尽管红肿已经消去了不少,然而,只要仔细一看,还是能从其中窥探出一丝轨迹来。
“宗政毓烨!”
“你该娶妻了!”
南宫羽徽耳边不由回想起方才听见的话语来。双手不自觉的越握越紧,青筋暴跳。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一丝挣扎。一边是心仪已久的挚爱,一边是交心多年的兄弟……
南宫羽徽深吸一口气,强烈的将心底即将爆发的怒意给强压了下去。
像是察觉到那股隐动的气息,柳如心不解的抬头看去,然而,此时的南宫羽徽却是早已恢复了他一贯的作风,正好向她看来,眼底还带着一如既往的宠溺,只是,倘若细看的话,那里还带着一丝未来得及完全掩去的阴鸷及狼狈。
然而,这一幕,柳如心终究是要注定错过去了,在接触到他那目光的一瞬,只觉那目光太过灼人,柳如心面颊一烫,还没来得及细看,便又迅速的别过脸去。
只是,她有所不知的是,这样的她竟透着股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异样风情。让一直关注着她的南宫羽徽又是一阵晃神。
“那个……如果没事的话,我,我就先回去了!”面对南宫羽徽,柳如心心底的底气始终是不足的。此时的她更像一个做错事后,便想溜之大吉的小孩。显得有些狼狈,却又是那般的可爱。
在南宫羽徽心里,柳如心给他的感觉似乎总是张扬的、肆意的,即便是做错事,也是那种不负后果的。虽不至于是非不分,欺街霸市,却也将京都传言中的跋扈两字发挥到极致。即便是厷诏帝的寿宴,她都敢利用,这样的女子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可如今面对他时,她却……
南宫羽徽的眸底不由自主的染上一抹神伤,转瞬便被他掩饰下去,继而恢复了往日那副桀骜的姿态,目光却是温情款款的看着柳如心,调笑道:“怎么?我竟成了蛇蝎猛兽不成?竟让你这般避之不及?”
原本沉闷的气氛,被他这么一说,倒显得松快了起来。
“南宫世子真会说笑,像你这般谪仙一样的人物,俊逸洒脱,卓尔不凡,又怎能同蛇蝎猛兽相并论?丹阳也是遵从医嘱,出来活动一下,如今,也有些时候了,再不回去,怕是那些下人一着急,又该烦扰祖父了!祖父他身子不好!”柳如心唇角至始至终都噙着一抹适宜的浅笑,不会让人觉得冷漠,也不会显得刻意讨好。
说到底,她还是要离开!南宫羽徽喉头一阵干涩,心底有股说不出来的不言而喻的沉闷,他似乎总是能够从那双看似写满笑意的双眸里面寻到一抹淡淡的疏离感。
“丹阳……”南宫羽徽喃喃唤道。看着那张向他看来的脸孔,南宫羽徽很想大声问她,之前说好的上门提亲的事可还算数,可是,在面对那双澄澈灵动的眼睛时,也不知怎的,口中的话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南宫世子可是有话想说?”也不知怎的,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柳如心的心里竟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一双潋滟的大眼无比认真的看向南宫羽徽,心底似乎在期盼着什么,又似等待被人宣判死刑的囚犯。可谓是无比的纠结。
看着一脸纯善的她,南宫羽徽的脑中不自觉的想起方才那不堪的一幕,他很想大声的质问她,为何要背叛曾经对他的承诺!为何要抛给他一个在兄弟与女人之间抉择的难题!为何在跟他兄弟之间有了奸情之后,还能用这般无辜的眼神面对他!
“没有!”可是,在面对她那略显纠结,却又带了些希翼的眼神时,也不知怎的,南宫羽徽情不自禁的便吐出这么两个字来。
柳如心心底一松,随即又有些失落。她本以为南宫羽徽会接着这个机会提出那个约定,她也好借此机会好像他表明其中的误会,可是,如今看来,这个愿望似乎注定要落空了。
“不是说要回去,不如由我送你如何?”见她神色怏怏,南宫羽徽以为她是累了,不由出声说道。
不用了!拒绝的话几乎脱口而出。然而,当那双幽蓝的目光在触及到南宫羽徽那灼热而诚挚的目光时,拒绝的话语愣是被柳如心给生生的忍了下去。
“能有你这般风度翩翩,雅人深致的儿郎相送,丹阳倍感荣幸。只不过,却是不好耽误世子,更可况,这里离营地也不过几步路的距离,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柳如心俏皮的打趣道。
这些话可谓是已经很含蓄的了,可还是让大病初愈的南宫羽徽微微变了脸。强压着心底翻涌的情绪,这才没有变脸,只诺诺道:“丹阳可是在怪我?”
柳如心还未走到自己寝居门前,便看见刘婉清携着众多姐妹从里面向外行来,面上不由一愣,不过转瞬功夫,便又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