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是怎么了?姐姐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妹妹不会当真了吧?还是说……”刘婉清暧昧的眨着眼睛,给了她一个‘你懂得哦’的眼神,后面一句尾音更被她无限放大的长长拖起。
尽管她话说一半,然而,那未说完的话,才更加给了众人猜测的空间。
果然,刘婉清话音一落,便有一些讨厌的附和声,起哄般问着柳如心一些敏感的话语。一些比较矜持一些的姑娘,甚至已经被那些满是揣测的话语刺激的面红耳赤。
“表小姐,你安得什么心?郡主好歹也是你的表亲妹妹,你怎么能如此败坏她的名节!亏郡主平日里把你当亲姐妹一样对待!你这般诋毁郡主,对你自己又有何好处?”红袖将柳如心挡在自己身后,双眼淬毒了般,愤恨的怒视着刘婉清。有心想要去寻鲁嬷嬷过来,然而,却又不放心柳如心一人在这里。
“这婢女好没尊卑,既知道婉清姐姐乃是郡主的姐姐,还这般没大没小的呼喝,想必郡主即便是犯了什么错,也定是被这贱婢挑唆的!”有那生事儿的立时便站出来指责红袖的僭越。
“可不是怎的,目无尊卑也就算了,还挑唆主子之间的姐妹关系,郡主真真是养的好婢子!”
“就这教养,还能服侍郡主,真真是……”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起红袖来。
红袖脸色涨红,即便是想要辩驳,一张嘴又怎么抵得上人家数张口?
柳如心缓缓的将这几个总是挑事的人记在脑中,最后,那双幽蓝的双眸迸射出一抹清冷的暗芒,定定的看向刘婉清,声音冷冽的喝道:“刘氏婉清!”
刘氏婉清!
刘婉清心底陡地一沉,一股不好的念头在她心间扩散开来。在触及到柳如心那凛冽的目光时,瞳孔微缩了下。不等她回应,却听柳如心声色俱厉的质问道:“刘氏婉清!敢问,本郡前生是否抱了你的孩子跳井?”全场哗然!不明白柳如心这话是为何意,不明白本该打起来的场合,怎就被她扯到前生去了?柳如心却是不管,只继续追问道:“还是说本郡抢了你的丈夫!仰或是本郡谋害了你的父母,与你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以至于让你这般憎恨本郡,缕缕放出流言,诋毁本郡!如今,又言语引诱,坏我清白,玩弄大家与股掌间,此番种种,到底意欲何为!”
柳如心声色俱厉,步步紧逼。一张小脸因为大病初愈,还略带了些苍白,又因刘婉清那番已有所指一般的话语,忆起前世那不堪的屈辱,使得整个人显得很是绝望。
此时的她,身上透着一股义无反顾的决绝,只为捍卫自己清白的名节。
原本还在看戏的那些贵女们均是被柳如心那副不还清白、不死不休的态度给震慑住。
想来也是,一个女子,一旦清白受损,那是会将人逼上绝路的!也难怪丹阳会转瞬变得如此凌厉,甚至透着一股要与自家姐妹决裂的意思。
刘婉清在柳如心开口之后,便已经意识到事态不妙。特别是那句‘刘氏婉清’,不过简单的一个称谓,却表达了两人之间的亲疏远近之别。这怎么可以,倘若真叫她得逞,今后刘婉清这个名字还不定要成为怎样一个笑料!
为了一世荣华,自来到定伯候府之后,便努力专营,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让她在这京都权贵夫人及小姐面前崭露头角,并得到认可,怎可能让柳如心轻易便毁了她。
刘婉清想清楚其中的厉害之后,却见她‘噗嗤’一笑,很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味,来到柳如心的面前,伸手便要攀上柳如心的胳膊,动作自然且又娴熟,好似练了千百遍似得。
柳如心略是一躲,避开了她攀过来的胳膊,刘婉清面色一僵,不过转瞬便有恢复常色,笑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姐姐不过是与你开了个玩笑罢了,你不会是竟将它当真了吧?反应怎的这般大?”
一句话,便将污蔑姐妹清白的罪名转化为姐妹之间的玩闹。柳如心倘若较真儿的话,便是心胸狭义,玩闹不得;倘若不再计较,此事便会就此不了了之,柳如心就此也会落得一个软绵好欺的名声。特别是最后一句,就更值得让人深思了!刘婉清一遍承认自己只是玩笑之语,却还不忘提醒众人,柳如心反应这般大,不过是因为心虚所致。
即便是到了此刻,刘婉清还不忘在言语上给柳如心挖个坑。
“放肆!”柳如心厉声喝道。“我丹阳乃堂堂定伯候府大小姐,上面何时多出一个姐姐来?刘氏婉清,你又何时见过自家姐姐可以三番几次的诋毁自家妹妹的清白?”
那种唯有皇室身上才有的尊贵及气势,不自觉的便从柳如心的身上缓缓流露出来。众千金们这才忆起柳如心那尊贵的身份来。顿时个个噤若寒蝉,屏声敛息,只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被柳如心的怒火给扫到。
刘婉清似乎也没料到柳如心这次竟会得理不饶人,抓住芝麻大点的事,竟就此闹将起来。面对众人看过来的目光,面颊不由变得滚烫起来。红了白,白了青,青了紫,整张脸如同染色盘般,变换个不停,唇角嗫嗫嚅嚅半天,却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在场的众位千金们,本就因先前柳如心那句‘玩弄于股掌’的话而对刘婉清生了隔阂。再回想起当初向刘婉清打探京都有关丹阳的传言时,刘婉清那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可不正是将大家向错误的方向引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