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韵霏悻悻然的道。
她也是看中丹阳性子好,这才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暗道:都说丹阳性子跋扈,为人也很乖张,行事作风更是全凭喜好而为,如今看来,果然这般。也幸好她对自己印象尚还算好,否则,真要沦为两个堂妹那般境地,她的日子怕是要比现在过得还要艰难。
随着仆婢的引领,两人穿过楼台水榭,一路弯弯转转的来到南宫雨彤去办花宴的那座后花园的暖房内。此刻,京都众多小姐已经云集于此。柳如心终是不习惯这种热闹的场面,便独自寻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林韵霏亦步亦趁的跟在她的身后。
宁国公府去办的这场花宴倒是热闹,整个京都,又一大半的官家小姐均在这场花宴之列。特别是那些花儿,满房的名品,本不该是这寒冷的冬季才有的花儿,却唯恐落后的争先绽放着。
到底是延洐了千年的大家世族,果然财大气粗。虽然内敛,但骨子里仍旧带透着奢华。林韵霏心里暗暗惊叹着。
那边,南宫雨彤在收到小丫鬟的回禀之后,斜眼看了柳如心这边的方位一眼,又与那些围着她身边转的那些小姐们周旋片刻之后,便不动声色的退了出来,唯有几个与她交好的还跟在她的身边,一路朝着柳如心的方向走来。
“方才有小丫鬟说郡主已经来了,我还不信,没成想,竟让你跑到这里躲懒来了。”南宫雨彤未语先笑,一双眼睛却是一瞬不顺的盯着柳如心的看。
柳如心虽然不善于周旋,然而,并不代表她就会怯场。既然躲不了清静,便也只能费心周旋了。
柳如心缓缓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毫不退让的迎上南宫雨彤那略带了些凌厉的目光,掩唇轻笑:“南宫大小姐一再相邀,丹阳岂有不从之理!”
柳如心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边那些本还在赏花的小姐们都能听见。见柳如心如此说,都不由向南宫雨彤的脸上看去。
要知道,这南宫雨彤爱慕宗政毓烨亦然不是什么秘密了。如今倒好,空等数年,好不容易等到宗政毓烨奉诏留京,还不等那南宫大小姐施以手段,竟被丹阳这个半路杀出的抢了先机。
这可好嘛,如今,俩人对阵,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到柳如心以及南宫雨彤二人的身上。有兴奋的,也有期待的;有义愤填膺的,也有那幸灾乐祸的;其中,隔岸观火的更是不在少数。
南宫雨彤原本笑意怏然的脸上便是一僵,随即又扯开笑容,似调笑,更似解释,只听她道:“丹阳这是在责怪我耽误了你绣嫁衣的时间吗?”说完,还不忘对着柳如心俏皮的眨了眨眼。
看这话问的。
无声胜有声!
倘若柳如心回答说是,便意味着不知廉耻,还未出阁,便做出一副恨嫁的姿态;倘若说没有,便是公然谈论婚嫁,更加显得自己不自重。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将来还有一个妙处,那就是,待这话被宗政毓烨知道后,难免会显得自己不够重视这段婚姻。倘若是那小肚鸡肠的,这种隔阂将会伴随这段婚姻一生,稍有不如意,在家第三方别有用心的略一挑拨,她的日子只会愈发精彩了。
南宫雨彤虽未辩驳,然而,那略显委屈的姿态,以及似打趣、似揶揄的话语,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愈发让人觉得她贤良大度。同时,也瞬间将柳如心推向了风浪口尖。
须知道,宗政毓烨乃是人家南宫大小姐率先相中的男人;而柳如心,不过是半路杀出来的。这么一对比,柳如心俨然成了夺人相公的第三者。
更何况,柳如心素日的声名并不是很好,仗着太后及皇上的宠爱,行事张扬而跋扈。偏偏人家投胎投的好,背后又有定伯候府这座大山,太后她老人家更是时常诏她进宫陪伴,即便犯下错事,也无人能奈何与她。
如今,众人见她抢了人家丈夫,不仅没有半丝愧疚,竟还一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模样,对她的行为愈发不屑起来。同时,在看南宫雨彤,便隐有强颜欢笑的姿态了。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她们往往都是这样,喜欢同情弱者。如今,南宫雨彤在众人的眼中俨然成了弱者。而柳如心,虽是被邀请,然而,众人此刻却可以的忽略掉这个问题,只当她是来耀武扬威的来了。
柳如心将众人的眼神尽数收进眼底,婉转一笑,对南宫雨彤的故作姿态却是不以为然。“南宫大小姐想来也是知道,在大周,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女子的婚期一旦定下,便不易在抛头露面。本郡也未料到,婚期竟会定的这么急。”
没有直接回答南宫雨彤的问题,然而,却又没有回避她的锋芒。
南宫雨彤眸光微闪,不过瞬间,便又恢复常态,只想着,这丹阳性子不仅跋扈,且又牙尖嘴利的紧。若是在这么纠缠下去,自己未必能讨得到好。倒不如稍后在寻对策。权衡利弊之后,面上笑的愈发温婉起来,只听她道:“倒怪我,郡主贵人事忙,先前约了郡主几次,都没能让郡主如期而至,本以为是那请柬没能送到郡主手上,这次才会特意遣了身边的丫鬟特意前去确认一下。却没想到,竟是触了禁忌。雨彤在这里就给郡主陪个不是了。”说着,便对着柳如心敛衽一礼,举止间温娴有礼,优雅端庄。
倒是个能屈能伸的!
柳如心婉转一笑,做出一个虚扶的手势,道:“南宫小姐客气了!下次记住就是了,可不是人人都有本郡这般勇气的!要知道,本郡的声名本就不好,即便是正在谈论婚嫁,被你这么约了出来,也不过是让流言在汹涌一些罢了;倘若换了别人,可不是又本郡这个肚量,能够承受的住那些个流言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