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快来人!还不去请大夫!”白氏也顾不上装贤德了,连忙对着下面的人吼了起来。
今天,大厅里有要事商议,早就将仆妇丫鬟们全部赶了出去,留下的也不过是候府里的几个主子,以及赵三等人。而空铭,身为太后身边的一等管事姑姑,自然不会听从白氏的喝命。她带来的三人,其中有两个与此事有关,另一个乃皇宫侍卫,自然也只听命空铭一人。
白氏见无人敢动,不由气的连连咳嗽起来,怒视着老定伯侯,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有过一次也尽够了!侯爷莫不是想要妾身再遭遇一次那锥心之痛不成?这一生,我已经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难道还不够吗?侯爷难道就那么狠心,非要将妾身赶尽杀绝方才罢休?咳咳咳……”
白氏话说的急了,忽被一口冷气给噎着!又是一阵让人心颤的咳嗽迭起!
“爹,你不要死啊!画儿好怕,呜呜……”柳如画此刻是真的被这惊心的一幕给骇住了。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养在闺阁,且只有14岁的小女孩,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眼见柳沅泊头上的血越流越多,柳如画的心底,是真的惧了!“爹爹,如果你死了,画儿怎么办?会不会有人欺负画儿?画儿好怕!呜呜……”
“我去找大夫!”柳沅泊的儿子柳汝隽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便想往外跑,哪知,却被柳沅泊给喝住!道:“站住,哪个都不许去!父亲这是犯了错,在你们祖父面前反省呢!你们谁都不许插手,否则,从此以后,我柳沅泊再也不认他是我的孩子!”
“泊儿,你这不是要母亲的命吗?你要是去了,又让母亲何以自处?啊!”白氏心口闷疼。一锤又一锤的敲打着。似乎只有这样,方能缓解一下那里的闷疼般。
“够了!”
刘婉清委实没有料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个地步。为了能够尽快将此事搞定,刘婉清眼底不由乏过一丝狠意,不过一闪,便逝于眼底。她似再也沉受不住这样压抑的气氛般,不顾后果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凛冽的怒视着老定伯侯,杀气腾腾的道:“这一切均是因婉清而起!说到底,外祖父只是不待见婉清罢了,既如此,婉清也只有以死明志了。只是,希望老定伯侯看在婉清为此丧命的份儿上,还请放过三舅舅一家!”
说着,竟是不带任何犹豫,便朝不远处的桌角上撞了过去!
“婉清……”
“清儿……”
柳沅泊以及白氏似乎都没料到,刘婉清竟真的寻死。一时不查,竟就让她那样奔了出去。
眼见刘婉清即将丧命,在那千军一发之际,老定伯侯出手了。一掌内力打了过去,愣是将那茶几向左移了一些位置,刘婉清一时不查,一头栽倒在倒在地上,那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勇气,也瞬间翁塔,不由趴在地上,狼狈的迭声悲鸣起来。
“外祖父为什么拦住我?干嘛不让我死?这样既能让心儿妹妹解气,也能给皇宫一个交代,婉清也能在黄泉路上尽快见到那已逝的父母,一举三得的事情,外祖父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为什么!呜呜……”
“清儿,我的清儿!是祖母对不起你,对不起我那死去的兰儿,呜呜……该死的是我!是我!侯爷若是还不解气,妾身愿意三尺白绫了结了自己!只是,请你看在妾身对你这一片深情的份儿上,还请您善待妾身的孩子!毕竟他们也是无辜的!”白氏见刘婉清获救,连忙扑了过去,一把将刘婉清抱住,痛哭起来。
“父亲,儿子回来了!呵呵……”就在这时,一道粗犷豪迈的嗓音略显突兀的穿插了进来!只是,那爽朗的笑声不过一瞬,在见了屋子里的狼藉之后,忽的止住,不由带了两分疑惑,道:“大家这是怎么了……”
随着他的话落,最后便跟着进来一名********,她的手中还牵着一名咿呀学语的幼童,以及四名年纪不大的少女,还有三名已到弱冠之年的男子。一下子,原本还算宽敞的事务厅一下子变得狭窄起来。如今,早晚的天气虽然逐渐变冷,但,白天的温度还是相当高的。
“爹,二娘,三弟,家里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三弟妹呢?怎么的不见她?”男子风尘仆仆的模样,略带关系关心的话语,使得老定伯侯原本震怒的心情,得到了缓解。但,当柳沅蓦向前迈了两步,看见了柳沅泊额上的血后,似乎甚为惊诧的样子,道:“父亲,家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三弟头上怎的出了这么多血,怎么不请大夫。就算三弟有甚不对,父亲也该先以三弟的安危为先啊!”
柳沅蓦嘴里虽如此说,却也直接做实了柳沅泊的罪名。难得见三房一脉如此狼狈的一面,柳沅蓦的心里出奇的快意。要知道,以前他可没有少吃三房的暗亏。白氏仗着自己乃候府的当家主母,更是没少让他们立规矩。他身为男儿还好些,这可苦了媳妇儿以及膝下的几个孩子了。不得己,他只好暗地里动用关系,为自己谋了个外放的职位。这才脱离了白氏一脉的掌控。
如今,他述职归来,竟让他遇见这样的一幕,心头不可谓不痛快!
而柳沅泊,在见到门口来人时,心头一跳,警铃大作。不过,同时也还幸存者一丝侥幸心理。然,就在见到后面跟随进来的********后,那一丝侥幸也不过是在心里转悠了一圈,便瞬间破灭了!心底的堡垒,瞬间塌陷。
这就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柳沅泊此刻好似身处酷热的骄阳下,忽的一下,莫名的掉进了万年寒潭,可谓是冰火两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