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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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开始下起寒冷的雪。
吃点什么，他说。
我的胃不适合这里的菜肴，她说，我比较怀念家乡的火锅。
真巧，我说的就是火锅。
店面并不大，就挤在一家小旅馆下面，店门的右侧是一条窄窄的楼梯，散发着霉菌的气味，通往二楼的旅店。店主是个华裔的中年男人，身材略有些发福，但那张脸仍是精明的。
店面小是因为并不用来赚钱，前来光顾的不过是几个熟人，大家来这里聚餐开party，我常常也是不收费的，他打开桌上的电子炉说，其实穿惯了西装，我更偏好围裙。
她问他为什么说话有股子重庆味儿，他说，喏，都是凯利教我的。
大概那个教堂里遇到的男人叫凯利。
那个中年男人把店门钥匙留给了他们，嘱咐他们把用过的盘子，浸在厨房的水盆里，再把门锁上。他说他的妻子和孩子现在估计在家里围坐在火炉边装饰着圣诞树，他得快些回家。然后他低下头亲吻了她的手背，“I’m-glad-to-meet-you.”
“It’s-my-pleasure.”她说。
她目送着那个男人离去，回头发现他一直默默地在涮着土豆片。
吃辣吗？他拉开啤酒易拉罐的铁环递给她。
重庆人哪有不吃辣的道理。她说。
热气兀兀腾腾充斥了整个屋子，狭小的空间里空气变得燥热。热汤下肚一天的饥寒得到缓解，她的嘴唇也恢复了血色，不用再靠口红来掩饰。
她隔着雾气看他，她想起小时候没有认真背的诗“越罗衫袂迎春风，玉刻麒麟腰带红。”只是下一句她记不太清了。
他们开始喝酒。
刚刚那个男人是你的朋友么，她问。
是的，以前是生意上的伙伴。他说。
他的妻子很幸福，她小声开口，这样的男人让人心安。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沉默地看着她。
我是个谋生能力很差的人，有钱了就挥霍一空没钱了就苟且活命。就比如说……我昨天一整天只吃了半筒发霉的饼干，到现在我的喉咙里还残存着霉味。她的手在空中比划着，做出一副拼命咽口水的样子。
他笑着夹起他自己碗里凉了一会儿的豆腐塞进她嘴里。
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十点整，我发现我得不到你，因为我们似乎并不自由，我们被生活所困。
她大概是有点醉了，胡乱脱掉了毛衣仍在地上，还不小心扯开了一粒衬衫口子。
他帮她把毛衣捡起来理好挂在椅背上，坐到她身边，微笑着听她喋喋不休地讲个不停。
有时候我会希望能有个人娶我，因为我想快些老去。她的头很自然地滑落到他的肩上。可是我无法长久的爱一个人，大概我还没有忍受男人的能力。可是刚刚那个男人很好，我大概能够忍受他可惜早就结婚了。有个男人追求过我很久，他很有钱但我并不爱他。
她渐渐没了声音，只剩下轻轻的呼吸，他把手搭在她的腰上，眸色渐渐变深。
其实不相爱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需要提供给我生存的条件，我也只需要给一具空壳，各取所需，这很明智。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他感受到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肩胛骨流下，很奇怪，他并没有听到她说话时的抽噎。我会给他唱赞美诗，这样他就不会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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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期，未完待续。】
【作者//汀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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