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的面色变了变，却没说什么。
林霏的眼神也变得慌乱起来。
而林雯，则是一脸的茫然。
三人的表情方无为尽收眼底，心下了然。
看来这陈临和林霏的关系果然不一般啊。
这鱼钓对了。
“姑娘，你这么说，是将我这还未出阁的女子置于何地啊。”林霏抬着手拭眼，似是因为听到这句话而流了泪。
方无为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满是歉意：“抱歉，我出身低贱，不懂得说话，惹恼了姑娘。我只是想问问你们的关系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我们平素从不相识，如何有的关系，”林霏继续拭泪，“姑娘还是不要拖延时间了，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何必苦苦挣扎呢。”
东方春秋站在林霏的身边，睨了一眼她的手腕。
温润的玉色，在微微撩起的袖边若隐若现。
嘴角微微勾起，东方春秋看了一眼坐在太师椅上的陈临，没有说话。
看来钓鱼，钓得很成功吗。
就看看无为怎么把事情挑起来了。
“既然陈会长不想开诚布公，那小女子只能陪你们弯弯绕了。”方无为没再搭理林霏，看了一眼王知府，又转头向了陈临。
“方姑娘这话说的不对，什么叫弯弯绕呢，我们只不过是为了抓住真凶。”陈临说着话，还看了眼东方春秋，挑衅意味不言而喻。
东方春秋再如何也只是个少主，少主再如何也行使不了家主的权利。
不是家主，就没资格和他谈！
“封樵，回来吧，现在该让王大人审案了。”陈临唤了一声，刀客封樵收刀而退，毫不恋战。李笑枫瞥了一眼东方春秋，一闪身到了方无为的身边。
王知府闻言在堂上清咳一声：“陈会长说的是，现在该审案了。”
“是该审案了。”方无为打断他的话，“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凶手，可有人证？可有物证？死者是怎么死的？伤口在哪？死者和我何冤何仇？我有何动机？王大人，回答上来，小女子便认罪。”
方无为一连串的问话让王知府都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坐在上首。
陈临见状暗骂一声废物，刻意提高声音道：“姑娘！现在你是犯人！要回答的应该是你！”
“我是犯人？”方无为轻笑，“你怎么能说我是犯人？可有人证？可有物证？死者是怎么死的？伤口在哪？死者和我何冤何仇？我有何动机？你答上来，我就承认我是犯人喽。”
陈临也被噎了一下，无奈向着王知府使了个眼色。
对于老百姓来说，朝廷最大，官最大。
寻常百姓进了官府，哪一个不是哼着哈着大气都不敢出，像方无为这种和官爷儿对着干的是少之又少。
但是真敢这么干的，一般的官都惹不起啊。
方无为的背景王知府不清楚，但是就凭着她身旁那个小李，就有能耐和他对着干。
更何况身后还有个东方春秋。
当初王大人肯接下诬陷方无为这事，就是因为林霏承诺了天下商会会顶住东方春秋，而他自己不知道李笑枫会出手帮方无为。
如今这情况，李笑枫这个没考虑到的因素是一定和自己对上了，东方春秋这样子貌似就没正脸瞧天下商会，而方无为这个犯人又横的很。
难做人啊，难做人。
但是再难做人，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难做人也要做啊。
王知府接了陈临的眼神示意，心知这事天下商会会帮他，但是……但是他怎么就是那么不安呢。
王知府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其实在场的几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现在这情形，方无为把事情都挑明了，谁要如何几乎都门儿清：陈临摆明了帮着林霏陷害方无为，李笑枫摆明了帮方无为，王大人仗着仅存不多的官威和律法压人，东方春秋自来了说了没超过五句话，态度不明。
就差撕开一个突破点，只要再有了一个突破点，方无为就能在脱身的同时坑了陈临和林霏；而林霏那边若是抓住一个突破点，也能把方无为摁到牢里。
“陈总管和林姑娘，看起来关系不浅。”
满座寂静。
谁都没想到，捅开这层窗户纸，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