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纷微微皱眉,今天古董店来了一个快件,这很罕见,雪纷与现代生活仍有差距,从来不网购之类的,但收件人是自己的名字,雪纷想到了高明远,料想是他寄过来的礼物,不禁喜上眉梢。
东西有些重,雪纷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到是一个玻璃瓶,晶莹剔透,材质似水晶一般,若是花瓶,上面又多了一个瓶盖,雪纷心念一转,伸手就揭开玻璃瓶盖,里面一股黑气“倏”地冒起来,雪纷只觉得脑袋晕眩不止,眼前有无数金星,耳边又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雪纷心中明了,自己是着了道了,正欲运行真气,却看到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直朝放着乾坤镜的方向而去!
雪纷眼前昏暗,只看到人影仅有一个,料想自己对付得了,也顾不上先运行真气,反而是尾随过去,欲将那人擒住,近了,却不见那人的人影,雪纷此时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她情急之下,打开了龙锁,就在推门的那一刻,那个人影从她的身后钻进到了屋子里,这一下,让雪纷大受打击。
听到这里,白墨轩就知道姑姑缘何会心智紊乱了,这乾坤镜放在古董店以来,一直用一把锁锁住,是一把龙形的锁具,此锁并没有锁孔,也就是没有钥匙可开,只有修道之人可用真气打开,这人先一步来到这里,却等姑姑开门后才闯入,可见并不具备打开锁的条件,是利用了时间差与姑姑的心急才趁虚而入。
再说雪纷意识到自己犯的大错,不禁气急攻心,此时耳边突然传来凄厉的叫声,声声凄厉,且声音此起彼伏,无数个鬼影扑向自己,雪纷大惊之下,下意识挥掌出去,掌掌扑空,再后面,真气四溢,雪纷的身子被牢牢地吸附在墙上,借着最后的意识,雪纷在心中发动功法急呼白墨轩,这就是白墨轩突然心神不宁的原因……
雪纷扶着自己的胸口懊恼不已:“都怪我,都怪我!”
“姑姑,这事是有预谋的。”白墨轩说道:“乾坤镜的下落我是知道的,你先把前面收拾一下,我要先出去一趟。”
雪纷见白墨轩没有丝毫不悦,心下终于舒服了一些:“好,店里就交给我吧。”
那些架子恐怕是姑姑匆忙追黑影的时候撞翻的,她当时为幻影幻音所扰,身形不稳,看在是自己亲姑姑的份上,老爸不要去计较才好。
白墨轩走出古董店,面色这才沉下去,刚才是顾着姑姑的感受,他才强忍住情绪,他现在的情绪不怎么好,阴谋,预谋,这根本是计划好的!
待白墨轩回去,苏柏也有同样的想法:“大家都集聚在这里的时候,古董店偏偏出了事,时机太巧了,对了,当时怎么只有姑姑在,婴宁呢?”
“我哪里顾得上这个。”白墨轩一拳擂在桌子上:“什么人最想要乾坤镜,你们是最清楚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降头师!”
木婉儿说道:“什么镜子我不懂,也不管,可是那位姑娘说有黑气溢出来,而且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这是驱鬼术才对。”
岳青说道:“晚辈也听说过驱鬼术,此术以鬼作为主要媒介,与茅山术中的养鬼有相通之处。”
“没错,我们更习惯称其为拘魂法,降师踏遍冢山,寻找新埋葬的墓,偷用一枝削尖的竹插进墓底钉住死尸,然后念拘魂咒,用小玻璃瓶召入鬼魂,封住瓶中,放置树脚,日夜前往念咒一直到七七四十九日后,功德完满,便可取回家中以供驱使,那位姑娘遇上的是尚未到四十九日的拘魂瓶,里面的亡魂不止一只,以儿童与婴孩为主,此两者怨气最重,鬼魂们急欲逃出,一涌而出,因为怨气重,才让那位姑娘耳晕目眩,失去了理智。”木婉儿说道:“一般人若是被这股怨气冲了,心智紊乱,横祸逆生,重者可失性命。”
白墨轩沉声道:“我们齐集在这里就是个错误,让对方有了可趁之机。”
苏柏说道:“事情不对劲啊。”
乾坤镜丢失对白墨轩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岳青说道:“我们是否应该把事情重新理一次,看看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白墨轩心内烦躁,只是一声不吭,岳青见状,也不理他,木婉儿与乔儿对视一眼:“四位有要事商量,我们爷孙就先出去,不过有一语赠予大家,凡事冷静分析,必能找到漏洞。”
“谢谢前辈了。”岳青连忙客气道。
木婉儿与乔儿刚刚走出去,海棠一家走进来,苏柏疑惑道:“翁夫人,你们有什么事情?”
“公司有个重大会议需要我先生出席,一年一度的董事会议,所以……”海棠犹疑道:“我们想离开这里两天。”
海棠突然将翁美瑜推到崔颖身边:“崔小姐,麻烦你替我照顾美瑜。”
崔颖盯着海棠的脸,她脸上的表情恳切,又透着一股悲凉,崔颖心下突了一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翁氏夫妇已经乘车离开,苏柏突然叫了一声:“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快追上他们!”
苏柏迅速地冲出去,还未上车,就看到瘪瘪地轮胎,轮胎上面被人划了一道口子……气被人放了,苏柏懊恼地一脚踢向轮胎,他突然想到了绿萝,未料木婉儿与乔儿已经先他一步进入囚禁绿萝的房间,绿萝依然坐在椅子上,脖子上的血喷出来,溅落一片,她双唇雪白,手仍在抽动着,脖子上那道清晰的口子触目惊心,姜还是老的辣,木婉儿身子未近,已经扯下衣服的布条,待到了乔儿身边时,赶紧绑住她脖子上的伤口。
绿萝瞪大着眼睛,双手十指仍在颤动,尚有一口气在喉间,待苏柏来到她跟前,她嘴巴微开:“他,他……”
“是谁?”苏柏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绿萝的嘴边上。
绿萝的嘴巴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一僵,双手无力地垂下去,苏柏的身子僵硬着,伸手去探绿萝的鼻息:“没气了,可恶,我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乔儿摇头说道:“血味很浓,我和奶奶都闻到了,可惜我们仍然晚了一步。”
岳青三人听到这里的动静,也赶了过来,看到绿萝的尸体,不禁头皮一麻,苏柏叹息一声:“少年,等她的魂魄出来的时候,暂时拘住,我还有好多话要问她。”
“你刚才究竟想到了什么?”岳青说道:“是谁割了她的喉咙。”
“如果我没有猜错,不是海棠的话就是翁得利。”苏柏颓然道:“从一开始我们卷进事件中,就与翁氏夫妇有脱不了的干系,安山的附身扯出婴宁的身世是意外,可是之后的事情呢?海棠步入我们的眼界中,婴宁被灌行子粉,崔颖被下降头,我们一步步陷入事件中,表面上,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了绿萝,知道了更多关于红粉兵的事情,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我们为了保护海棠及其家人,来到了这里,古董店人员空缺,让对方钻了空子,你们有没有想过,从一开始,我们就是被对方牵着鼻子在走?”
崔颖仍有些不可置信:“你是想说,海棠和翁得利有鬼?”
“我不确定是否两个人都有问题,可是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个人是知情者。”苏柏说道:“那边乾坤镜被盗,这边他们就匆忙离去,我们的车胎被毁,绿萝被杀,为什么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