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心口的朱砂冲破束缚变成墨黑，跟随血液的流动瞬间绽开，在他胸口蔓延成海。
突如其来的痛觉刺激他的所有感官，如千般蚁噬。
上华一个踉跄，身形不稳。
他是怎么了？
思绪翻滚，脑中不断闪现刚才的画面。
凡中媚术者，心中想念在意之人就会浮现眼前。他中了媚术！
他先前还在被问题纠缠，回身之际就看见“她”。
梦中一模一样的眼睛，眸中流淌的是鲜红的颜色。
熟悉的脸，熟悉的笑容。
不是凌瑶！
凌瑶爱他敬他，他知道。可心底总有一丝不解。
他对凌瑶，始终无法亲近，哪怕凌瑶粘他，念他，用尽种种方式。他总觉得差了什么。凌瑶的望着他的眼睛虽缠绵却不刻骨，即使痴心但不似那般情深。哪怕是一模一样，他竟也分得出两者的不同。
那到底是谁，谁让他心乱如麻，让他坐立不安，让他万年修为却弄不清看不明自己的心。
是谁？！
疼痛再起，比先前更甚，一点一点沁入心脾，侵入思绪。
痛……上华死死按住心口，身形不稳，眼看就要跌倒。
翻手抓住身侧的树枝，他额头早已冒出冷汗。月亮的清辉挥洒在地，照的回廊泛着清冷的光。
一道微弱的白光划过。
上华直了一只手探去，捡起来握在手心。
缓缓摊开，目光所及，他的心强烈一震。
是他的玉佩，后来化了形给她做了贴身之物。当初只是想助她清心，而今竟成了他明了心意的证据。
方才真的是她，小小……
他清楚记得抱她在怀的温柔，他触到她眼眸的珍惜，和她亲吻时心醉的沉迷。
他竟然真的对她……
四肢百骸剧烈疼痛起来，不可抑止。
而他无法停止万千思绪，究竟是何时开始，她在他心里留驻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或许，是初遇时她的顽皮。
或许，是她第一次说起她名字的时候，让他一定记好的认真。
或许，是她头疼之际他抱她在怀中，她留下了她独有的气息。
或许，是她伤得再重也要护住他在意之人的执着。
又或许，是她每一次笑，每一次得意，每一次沮丧，每一次牵住他的衣袖。
每一次唤他。
公子。
他越来越看不清，是什么时候，她悄无声息钻进她心底。
不知，不知……
心口的恶花蔓延愈发厉害，上华费力运气与之抗衡。一盏茶过后，呼吸才逐渐平缓过来。重重叹出一口气，身上毒虽痛，远不及心里的繁乱。
小小疾奔，短短的路途却觉万水千山。等回到房间，才发现额头上全是汗珠。
再累，也不及心中之累。
她刚才……
小小捂住嘴唇，心乱如麻。
往后该如何面对公子，让他知晓自己的心意，他又会如何看待她？撵她出了上清境，再不理会她？
不要，她不要这样！
忐忑无比，心口的起伏彰显她的慌乱。努力摁住胸口，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面前一片光洁，她察觉出不对劲。
一直伴随在身的暖玉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