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很快地赶了过来,为龚玥明止住了血,龚玥明也醒了过来,而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手脚,也不能发出声音了,龚玥明的一双大眼睛狠狠地盯着高兰馨,只盯得高兰馨全身发麻。
“来人,给我挖掉这个贱妇的眼睛,快!”
被挖掉了眼睛的龚玥明再次昏厥了过去。
高兰馨对狱卒说道:“你们每日都要精心照顾她,得让她好好地活着,你们听明白了吗?”
“是,皇后娘娘。”几个狱卒一起回答道。
高兰馨背着四位皇子和浔阳公主所做的这些事情,他们自然是毫不知情的,高皇后也严密地封锁了一切消息,宫里所有的人都以为龚玥明确实是已经自杀身亡了,没有人会想到在那个阴暗的,不见天日的天牢里,龚玥明竟然被高兰馨髌去了手脚,挖掉了双眼,还切断了她发生的喉管,就连狱卒也不忍看龚玥明的惨状。
高兰馨得意地将龚玥明的这种样子叫做“人髭”,她的这种残忍与她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和慈悲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宫中的嫔妃都还在盼望着皇上的临幸,可是只有高兰馨知道,皇上是永远也不可能临幸的了,也有许多的嫔妃都趁着来给高皇后请安的时候,打探一下皇上黎文龙的病情,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挺纳闷的,这皇上究竟得了什么病?怎么这么长的时间还没好?而且连个面也没露?都寻思着想去皇上的轩辕殿探望,可是又都知道没有皇后娘娘的旨意是不可能见到皇上的。
宫中的各嫔妃也就只得听高皇后的话,各自回宫安心等待,等待皇上把病养好。
日子也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了,约摸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可是后宫依然不见皇上的身影,终于,还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有嫔妃通过自己特殊的渠道,打探到了皇上其实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因为举鼎受伤,压断了脊椎,并且还永远地失去了作为一个男人的能力。
这个可怕的消息迅速地在宫中蔓延开来,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也就传开了,就连最低等的嫔妃群体,何云红她们所在的那个胡同也传遍了这个消息。
何云红当然也从其他的姐妹的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她当时就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消息会是真的,其实她的内心也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
她独自回到自己的那间小小的房间,禁不住抱头痛苦,自己入宫已经有三年多了,可是一共才见皇上不到十次,而且别说侍寝,就是连近距离地与皇上说说话,也都从来还没有过呢?可是皇上竟然……竟然就成了废人了,可怜自己到如今还是个处女之身啊……这后半辈子竟然就得守活寡了,苍天啊,如果自己还曾经得到过一次帝露,或者哪怕是被皇上破了身,也还就不枉入宫一次!可是现在竟然,竟然就要孤独地走完后面的路了,心里的那一星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何云红的眼泪沾湿了她鲜艳的红妆……
这个消息对于二皇子云锦的母亲王良人来说,却没有觉得那么难过,虽然她也为皇上感到伤心,但是很快她也就自己安慰自己了,反正过去皇上健康的时候,也很少临幸她了,有的时候到她的宫中,其实也就是来看看云锦而已,而王良人自己对与往上爬也是没有兴趣的,再后来,看到了龚玥明的可悲下场,就更是了却了凡心俗念,竟然一门心思地吃斋念佛了,每日是对着佛像祷告膜拜,过着自己与世无争的幽静日子。
虽然宫中的嫔妃议论纷纷,但是谁也不敢向高兰馨提出去看皇上的想法,对于权利越来越大的高皇后,嫔妃只要敬畏的份了,日子也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嫔妃的烦恼归嫔妃的烦恼,宫中的几个孩子们却都还是在太学里快乐地学习着,虽然几位皇子偶尔也会想到他们的父皇,但是母后对他们总是无微不至地关怀着,也常常告诉他们,父皇正在养病,等病好了,就会来看他们了,看着母后慈祥的笑容,他们也就安心了。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孩子们也都长大了,太子云天已经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了,云锦也十七了,浔阳和如烟也都十四了,四皇子云冉也已经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了。
这日,太学依然像往日一样的安静。此时正是春天,太学庭院中的梧桐树已经发出了嫩绿的新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淡淡的晨雾还并未完全消退,花坛中中几株野蔷薇正迎着朝阳绽放着自己最美的笑容,树上,一对鸟儿正在说着只有它们自己才能听懂的悄悄话,屋内,太学师傅已经开始授课了。
四位皇子都沉浸在太学师傅的讲解之中,如烟坐在太子云天的身旁,就像这庭院中的那一缕薄雾,完全融入了这一片静谧之中,她是那么沉静,沉静得就像一湖碧水,没有半点涟漪。
浔阳却一直没有听太学师傅讲课,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如烟,如烟是多么迷人啊!她有着红蔷薇一般艳丽的嘴唇,是那般娇嫩,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去亲吻,她雪白的面庞泛着微微的红晕,像秋日里的晚霞,最让人着迷的是她那双略带哀愁的春水般的双眸,有一种摄魂夺魄的柔波……
浔阳一直就这么注视着如烟,竟然没有发现太学师傅正朝着她走过来,坐在她后面的叶兰骏这下可急了,从背后使劲地捅了一下浔阳的后脑勺。
“哎哟!”浔阳不由得就惊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