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毫无准备,突然听到母后和父皇已经为他选定了太子妃,心头不禁一惊,怅然地回转头去看仍旧跪在那里的柳如烟,如烟仍旧静静地低着头,似乎并没有听到高皇后的话,脸上木无表情,云天心里暗想:莫不是她听到这个消息,哀伤到连泪都没有了吗?
云天很想反抗高兰馨,很想对高兰馨说:他想娶的女人就是身边的这个女子,而不要她为他选定的妃子。可是一向懦弱的他终究还是迟疑了,从小就听话乖巧的他是没有办法抗拒母后的懿旨的。
云天的脸上并未露出欣喜之色,也没有问那个太子妃的人选究竟是谁,高兰馨有些不悦地对云天说道:“你难道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未来的太子妃究竟是何许人家的女儿吗?”
云天的心里确实是不想知道,因为这个女人对他来说不重要,他所看重的是正跪在他旁边的那个母后所认为的卑贱的女子,但是他的嘴里还是说道:“母后请讲,孩儿听着呢。”
“她就是当今朝廷宰相严顺义的女儿,那个孩子哀家曾经见过,虽然不能说具有倾国倾城之貌,但是知书达理,聪颖贤惠,将来能够辅佐你,云天,要知道,你以后可是要继承你父皇的江山的,太子妃也就是日后的皇后娘娘,当然是贤良淑德为首要,不然,日后何以能够母仪天下?”
“儿臣明白了,儿臣谨记母后的教训。”
浔阳听完了高皇后的话,跑到云天身边道:“太子哥哥,真是太好了,你就快要大婚了,浔阳就快有皇嫂了,好啊,好啊!”
云天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没有附和着浔阳的欢叫,他侧过头去,看着如一尊塑像一般沉寂的如烟。
浔阳发觉云天在看如烟,这才注意到如烟仍旧还跪在那里,就跑过去,扶起了如烟,道:“快起来,你怎么还跪着啊!真是个傻孩子。”
如烟并没有动弹,她哀婉的眼神看了看皇后高兰馨,意思是要征得皇后娘娘的许可,她方才敢起身,如烟知道高兰馨一直都在找她的茬,找她的毛病,她不能让她找到,她得小心,得小心地活着,为她心中的那个人活着。
“公主让你起来,你就起来吧,还看着哀家做什么?让人感觉你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过来,让哀家瞧瞧你的小模样。”高兰馨说道。
如烟站起身,轻轻地走到高皇后身边,高皇后伸出手,端起如烟的下巴,仔细地瞧了瞧,道:“还真是女大十八变,越长越俊俏了,比你母亲当年还要漂亮,唯一不变的是这双眸子,哀伤的眸子,就跟别人都欠了你的钱似的。”
如烟没有说话,她垂下了双眸,看着自己掩在长裙中的一双小脚。
高皇后又说道:“不过,哀家可得提醒你,你得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记住自己是一个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明白了吗?”
“是,皇后娘娘,如烟明白了。”
“哀家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哀家也累了,该回宫歇息去了,浔阳,陪母后回宫。”高兰馨对着浔阳说道。
浔阳本来还想多和如烟说说话,听母后说回宫去,就只好冲着如烟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以后再玩,如烟可不敢对着浔阳眨眼,她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浔阳。
如烟垂立着目送高皇后和浔阳离去,云天一直把高皇后和浔阳送出了东宫的院门。
高兰馨回头看看云天已经不在了,才问浔阳道:“浔阳,你觉得你的太子哥哥今日高兴吗?”
“太子哥哥不高兴,太子哥哥不想大婚,他是想和如烟在一起,一直在一起,母后。”
“就连你也看出来了,哀家也看出来了,他是那么在意那个女奴,那个柳如烟,哀家过去只是听你说,今日可算是亲眼所见了,难怪他跟哀家讨了她做奴婢,难怪他时时刻刻地都要那个如烟陪着他,好像没有那个柳如烟,他就活不下去似的。你看今日,哀家刚一跟他提大婚之事,他立刻就转脸去看那个奴的反应,似乎只有这个女人能主宰他的命运。”高兰馨说道。
“可是如烟那么乖巧,那么柔顺,她怎么能主宰太子哥哥的命运呢?”
“这个你就不明白了,这就是爱,当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时候,是什么都可以付出的,别说是言听计从,就算是要他拿手中的无限江山去换取那份爱,男人也会舍得的,哀家看云天就是那样的。”
“拿江山去换?”浔阳问道。
“是的,也许你现在还不太明白哀家的话,不过,你会明白的,总有一天会明白哀家说的道理的,爱是没有道理可谈的。”高兰馨感慨地说。
宫中都在为太子的大婚紧张地准备着,高兰馨看着已经长大的孩子,觉得一种力量正在悄悄地将他们拉走,是啊,孩子们都已经成年了,都长大了。
这日,高兰馨特意来到了黎文龙的轩辕殿,她想与他商议给这几个皇子册封之事。
两个宫女将厚厚的垫子塞在黎文龙的背后,可怜的皇上终于可以勉强地支撑着坐着了。
“皇上,今日身体感觉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朕是祈盼着还能再站起来的那一日。”
“会的,会有那一天的,臣妾相信会有那一天,不过今日臣妾有一件事要与皇上商议。”
“皇后,请讲。”
“臣妾觉得太子三个月之后就要大婚了,几个皇子也都成年了,也该册封了。”
“有道理,皇后说的有道理,皇子成年,就该行成年礼,这册封是一定的,朕这几日好好想想,然后举行册封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