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紧张地看着云天,因为以往云天都是很不欢迎云锦到他的东宫来的,虽然他们兄弟间小时候的情感一直很好,但是自从八月十五观灯过后,准确地说是枫林之夜过后,云天对云锦的态度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几乎就是将云锦当做了仇人看待,有的时候,兄弟俩几乎整天不说一句话。
如烟的心里确实为云锦捏着一把汗,她倒不是担心自己见不到云锦,而是担心云天不见云锦,让云锦站在大殿外难堪,那会让云锦多么伤心啊!
不过今日,云天也许是因为手里那份奏折的缘故,所以他并没有找任何借口不让云天进入东宫,而是对着大殿外喊道:“请庐陵王进来!”
一直站在殿外等候的云天听到了云天的召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的心里有些高兴,终于又可以再次见到如烟,柳如烟了,自己已经很长的时间都没有见过她了,自从如烟搬回到东宫之后,就是那次在御花园陪伴吐蕃的三皇子殿下的时候,远远地看过她一眼,无尽的思念让他的心隐隐作痛,然后更让他感觉到心烦的事情,就是最近几日母妃一直在催促让他早日选妃完婚,皇后娘娘也把那些通过了她初选的几个女子的画像送到了他们的昭瑞殿,但是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如何再能装下另外的一个女人呢?他感觉到伤感,非常伤感,所以他过来了,过来看看她,看看这个能让他感到快乐的卑微的女人。
云锦走进了大殿,一拱手道:“皇弟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近日可好?”
“云锦咱们兄弟间就别来这些繁杂的礼节了,来,你过来,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云锦的心里有些惊喜,今日太子殿下又称他为兄弟了,那是否意味着就已经是捐弃前嫌,重拾兄弟情意了呢?
“云锦?你还愣着做什么?你快过来啊!”云天又叫道。
如烟听到今日云天这么亲切的称呼云锦,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去,她是最不愿意看到兄弟俩不和的,不愿意看到兄弟俩为了她而起纷争。
云锦轻巧地挪动着步子,走过如烟身边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偷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云锦的心跳动的厉害,他勉强遮掩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这种情绪流露出来。云天此时仍旧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份奏折,并没有注意到云锦的细微变化。
云锦走到太子的书桌前,云天将那份奏折递到了云锦的手中,说道:“二弟,你也看看这份奏折吧,我看过了,我实在是想不出母后为什么要将这份奏折转给我,还让我早奏折上批复?”
云锦从云天的手里接过了那份奏折,端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道:“太子哥哥,您的想法是什么呢?”
“哎哟,我的好云锦,太子哥哥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想,也不知道母后为什么要将这样的一份奏折叫给我来批阅,哥哥愚钝,真的是没有想明白,二弟平日里就是足智多谋,所以还请二弟多多指点,多多指点迷津才好!”太子颇有些为难地请求云锦道。
“既然这样,那云锦就不妨直说了,如果说错了,还请太子哥哥不要怪罪才好!”
“云锦,你我是兄弟,哥哥怎么会怪罪你呢!你还是直说的好,直说的好!”
“那好,那云锦可就直说了,依云锦看来,皇后娘娘这样做是在试探太子殿下,现在朝堂上拥戴皇后垂帘的力量与反对皇后垂帘的力量是分庭抗礼,很难说谁更有优势,所以太子哥哥现在的表态就至关重要,你不管导向哪一边,都会打破这个平衡,造成力量对比的改变。太子哥哥,您明白了吗?”云锦娓娓道来。
太子低着头略微思忖了一会,道:“云锦,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琢磨着也是这个理,那依你看,我该如何做才好呢?”
“太子哥哥,依云锦看来,你还是保持中立,哪一边都不要去参与的好,也许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得罪母后或者是朝中重臣,毕竟太子日后还是要继承皇位的,守住江山也得要靠大臣的,所以太子哥哥也最好不要得罪那些朝廷重臣,还是保持中立的好。”
“可是……可是母后一定要让我在奏折上批复,你给我出个主意,该写些什么呢?”云天焦急地问道。
“批复?还得要批复?这个可得让我想想!好好想想!”云锦一边说,一边用三个指头托着下巴沉思起来。
如烟看着沉思中的云锦,觉得他的身姿是那么的潇洒飘逸,即使他拧着眉头沉思的时候,也让她觉得是那么的帅气,如烟的心里漾过丝丝的春意,即使现在仍旧是在寒冷的冬日里。
“好,有了!”云锦一击手掌,说道。
云天听到云锦说有办法了,马上走了过去,手搭在云锦的肩膀上,问道:“写什么?你快说,你说,我立刻就来写。”
“恩,就写,太子已阅,敬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裁定!太子遵从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裁定!太子哥哥,你看这样写,可好?”云锦说道。
云天一拍手,道:“妙,这个办法妙,将球重新又踢还给了母后,也同时表现了我对母后的衷心,对力主保后的一派和力主反后的一派也都是不得罪,这样的批复甚合我意,甚合我意啊!”
云天说完,重新走到书桌前,对着如烟说道:“如烟,磨墨,快!”
如烟走到桌案前,一只白皙的玉手,在砚台磨着,殊不知对面的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俊俏的脸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