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也不是你去做,而是你让别人去做吧。”王良人娘娘突然说道。
站在那里的李厨娘吃了一惊,嘴巴张着,说不出话,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漏了嘴,怎么王良人娘娘就知道了不是她做的呢?坐在王良人对面的云锦也颇有些吃惊,他也不明白母妃到底是如何看出的破绽。
“你们啊,也都别再瞒着我了,我虽然是年纪大了,可是我可不糊涂,云锦,你看到李厨娘手上的那个银戒指了吗?那个可是本宫赏赐给她的,平日里做事她从来都是舍不得戴的,可是今日却戴在了手上,这就说明今日的饭菜不是李厨娘做的。”王良人娘娘眉毛一挑,说道。
“回禀良人娘娘,我是昨日夜晚戴上这枚戒指的,今日一早忘记取下来了。”李厨娘遮掩着说道。
“李厨娘,你也不必再多解释了,你这十多年养成的习惯,哪能说变就变呢!你们就别再隐瞒了!来吧,你们几个都随本宫一起到厨房去看看,看看到底是哪个巧手厨娘在掌勺呢!”王良人说完,就站起身,往厨房走去,任凭云锦在后面呼唤,也没停下脚步,小魏子紧跟在后面,云锦的手在身后比划着动作,意思是让小魏子快点跑去给如烟报个信,可是当小魏子要跑到王良人前面的时候,王良人道:“小魏子,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牵着本宫的手,本宫喝了酒,觉得脚下不太稳当了。”
小魏子这下没了办法,只好将手搭在了王良人娘娘的手上,牵引着王良人娘娘向前走去,糟糕的事情紧接着就来了,原来如烟做好了一碗蛋花汤,看到小魏子老也没出来,就打算先端到大殿门前,再等待小魏子出来,也免得汤凉了。
王良人看到如烟,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云锦和小魏子全都呆呆地站了那里,如烟猛地一抬头,看到了王良人娘娘,惊恐地叫了一声:“母妃?”随即,手中的汤碗砰地一声落到了地上,汤汁溅到了自己的脚上,如烟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呆呆地看着王良人,半晌才跪到地上,道:“母妃,如烟知道错了,如烟不该欺骗母妃,请母妃原谅。都是如烟一个人的错,不关他人的事,要惩罚就惩罚如烟一个人好了。”说完,便低下了头。
云锦也跑上前来,和如烟并排跪到了一起,道:“母妃,不关如烟的事,都是儿臣给如烟出的这个主意,不关如烟的事的,是儿臣为了让母妃高兴才想出的这个主意,要怪就怪儿臣吧。”
王良人的心里其实是很感动的,对于如烟的这番孝心,她的内心真是感动,可是杨氏刚死,自己如果立刻就对如烟特别好的话,传到外面,一定会引起更多的朝臣对东宫的不满,为了云锦在朝堂上的地位,王良人必须先冷淡着如烟,就算是心里再喜欢她,也不能表露出来,更不能让外边的人知晓,否则一定会说是整个东宫的人串通好共同去加害杨氏的,说不定还能将杨氏的自缢编造成蓄意的谋杀,这些事情,王良人是全都想过的,虽然她从来都没有起过害人之心,但是在这个险恶的皇宫之中,防人之心却是万万不可没有的。
王良人不动声色地说道:“你们俩都起来吧,念在你们一片孝心的份上,母妃今日就不追究了,不过,可不能再有下次了,如果下次再胆敢欺骗母妃的话,母妃一定不会轻饶你们的。”
“儿臣叩谢母妃。”云锦磕了头,说道,然后自己一边起身,一边扶起了如烟。
如烟站了起来,可是当她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却感觉到一阵恶心,有种要吐的感觉,她不自觉地用手捂住了嘴巴,可是却仍然觉得憋不住,还是要呕吐,于是她也没顾上说告退,就往旁边的一块空地跑去。
“哇”的一声,如烟刚跑到那块空地前,就吐了一地,腹中的食物几乎全都吐了出来,甚至连黄水都吐了出来。
王良人站在大殿前的过道里,眼睛一直盯着如烟,是看得真真切切的。她可是个过来人,看到如烟吐成了这个样子,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这孩子八成是有了身孕了。
王良人的心里一阵窃喜,喜的是自己就要抱孙子了,这个可是杨氏从来都没有给过她的惊喜,可是随即王良人的眉头便皱了起来,皇后高兰馨的话又在她的耳旁响了起来。她明白高兰馨是个说得出便做得到的女人,自己如果隐瞒着,让如烟继续怀孕,然后生下孩子的话,那云锦的太子之位,甚至生命说不定就保不住了,王良人的心里如同有一只猫在挠着似的,将她的心撕扯得疼痛不已。
云锦见状,赶紧跑到如烟的身边,关切地问道:“如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吐成这个样子?你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闹肚子了吧!”云锦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如烟的后背。
如烟停住了吐,喘了口气,低着头,苍白的面颊上飞上了两朵红云,她轻声对云锦说道:“你真是个傻子,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你就要做爸爸了。”
“如烟,你在说什么?我不会听错了吧?你是说我要做爸爸了?”云锦兴奋得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才好了,不住地喃喃低语着。
“恩,是的。”如烟低下了头,回答着云锦。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如烟,你真是我的好娘子。”云锦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一把将如烟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