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烟,我不能将你一个人扔在屋里!我不怕什么晦气!我要陪着你,陪着你把咱们的孩子生下来!”云锦说完便紧紧地握着如烟的一只手。
如烟拼着最后的力气,让云锦将一条干净的毛巾塞进了她的嘴里,她不想让自己的叫声太大,不想惊动太多的人,剧烈的疼痛,阵阵袭来,如烟全身都变成了一个水人,她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云锦的手掌心中,可是云锦却仍旧紧紧地握着如烟的手,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伤痛。
天渐渐地亮了,初春的太阳羞答答地露出了她绯红的面庞,就在太阳喷薄而出的那一瞬间,伴随着撕裂的痛楚,如烟觉得孩子也从她的下体钻了出来,她知道现在没有产婆帮助她,这件事也不能让云锦去做,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于是她紧紧地咬住毛巾,强迫她自己坐起来,虽然是那么艰难,可是她必须让她自己坐起来,她要为孩子剪断连接着她和孩子的那根脐带。
“如烟,你要做什么?你告诉我,我来做,我什么都能做!”云锦搀扶着如烟说道。
如烟没有理会云锦,径直地将剪刀对准了那根脐带,颤抖的手,终于剪断了脐带。如烟笑了,她示意云锦取下她嘴里的毛巾,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云锦说道:“快,快去拧一个热毛巾,把孩子身上的血擦洗干净,然后用小包被包起来。”
云锦虽然还是第一次看到刚出生的孩子是这样的沾着鲜血的,可是他却没有觉得害怕,而是感觉到亲切,是的,那是他的孩子,是他和如烟的孩子。他麻利地拧干了一条毛巾,然后轻轻地在孩子的身上擦洗起来,将身上的血擦洗干净之后,才放到了那床小的包被上,可是给这么小的孩子打包却让云锦为难了,他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弄。
如烟看着云锦笨手笨脚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对云锦说道:“你把孩子抱给我,我来!”
云锦将孩子连同小包被一起交给了如烟,如烟麻利地将孩子包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枕头边,看着孩子红红的笑脸,嘴里轻轻地叫着孩子的名字:“祥宁!祥宁!祥和安宁!”
朝阳的金辉透过窗棂洒在如烟母子身上,疲倦至极的如烟终于搂着孩子甜甜地笑了。
云锦比如烟还要开心,今日他是亲眼目睹了如烟生孩子的艰难,也是亲自将孩子迎接到了人间,他当然开心了,可是正当他要俯下身子去看孩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竟然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疼痛难忍!云锦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他似乎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西楚国的皇宫,清晨的阳光照射在浔阳散开的乌黑而光滑的秀发上,婢女春桃正在给浔阳梳头发。
浔阳从散开的头发中,不经意地看到了一根白头发,她便轻轻地用手捻起那根白发,对春桃说道:“岁月不饶人啊!看看,我都有白头发了!”
春桃说道:“公主,您看上去还是和春桃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一样美丽,一点也没有变化!岁月在您的脸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您还是我们西楚国最最美丽的女人!”
“你的这张嘴啊,真是抹了蜜的啊!老了!老了!”浔阳说道。
“母亲,春桃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您一点也没有老,您永远是那么年轻,那么美丽!您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玉宁从他的寝宫跑到了浔阳的寝宫来了。
“哎呀,是我的玉宁来了啊!你也变得这么会说话了啊!等你再长大些,母亲会给你娶一个漂亮的妻子,那个时候,你就不会认为母亲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了,而是你的妻子了!”浔阳逗着小玉宁道。
“母亲,我不要娶别的女人做妻子,我要娶母亲为妻,要让母亲做玉宁的妻子,因为母亲就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小玉宁说道。
“哈、哈、哈”小玉宁充满稚气的话语将浔阳和春桃都逗乐了!
“傻孩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一个男人怎么能娶自己的母亲做妻子呢?傻孩子,你还小,见过的女人还少,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找到自己喜欢的女人的!”
“可是,可是我最喜欢的女人就是母亲您啊!为什么不能娶您为妻呢?母亲,我长大了也不要娶别的女人,只愿意和您在一起!”小玉宁仍旧稚气地说道。
春桃和浔阳又都笑开了,浔阳忍住笑出来的眼泪,对玉宁说道:“傻孩子,你该上学去了!如果迟到了,会被师傅训斥的!快去吧!”
“好的,母亲!玉宁这就去!”玉宁答应着就走出了寝宫。
这是一个多么柔媚而祥和的春日的早晨啊!可是就在这个早晨,就在这同一个时刻,在皇上黎文龙的寝宫,宽大的龙床之上确实异常的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太监总管李云英今日觉得皇上与平日不同,平日里的这个时候,就算是不去上朝也一定是醒来,并且呼唤他去伺候了,可是今日的寝宫却是如此的安静,这安静让他觉得可怕,让他觉得不寒而栗,在这个偌大的皇宫之中,只有他,只有他知道皇上其实拖着病体已经坚持了很久了,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是他的两个都还远在异国的儿子,一个是去卫国作人质的二皇子黎云锦,另一个便是出征赵国的四皇子云冉,他是在等待着他们回来,几乎每天入睡之前,他都会轻轻地呼唤这两个孩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