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驾到!”大殿外传来了通报声,在这个寂寞的院落里显得格外清脆。
婉儿的心头一惊,皇后?柳如烟?这个新皇后,这个从床奴爬到皇后的柳如烟终于想起我左小婉来了,婉儿的心里有些不太平静,不过她是个聪明人,一朝君子一朝臣,别管柳如烟过去是什么人,现如今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她是必须去接驾的。
婉儿快步来到了院子里。
如烟正好走进院子,这个院子虽然不大,不过还是打理得井井有条,花坛中搭起了一个高高的竹架,竹架上爬满了紫藤萝,袅娜地开着,如烟从未见过开得这样旺盛的紫藤萝,只见一片辉煌的淡紫色,像一条条迷你型的小瀑布,从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只是深深浅浅的紫,仿佛在流动,在欢笑,在不停地生长。现在已经是暮春时节,院子里其他的花都已经谢了,没有与这些藤萝相媲美的花儿,也没有蜂围蝶阵。有的就是这满架子的闪光的、盛开着的紫藤萝。花朵儿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彼此推着挤着,那样子看起来,好不热闹!每一穗花都是上面的盛开、下面的待放。颜色便上浅下深,好像那紫色沉淀下来了,那一穗穗花又像是一串串紫色的风铃,在风中摇曳着,传递着这暮春时节最后的音讯。
“婉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婉儿来到如烟跟前,如烟尽顾着看那些俏丽的藤萝,倒是没有注意到婉儿,婉儿的请安才将她惊醒过来。
“婉儿,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如烟来晚了,只因一些琐事缠身,耽搁到现在才来接婉儿,婉儿,你该不会怪罪如烟吧?”如烟一边搀扶起婉儿,一边亲切地说道。
“奴婢怎么敢怪罪皇后娘娘呢?婉儿也是待罪之人,哪还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婉儿谦卑地说道。
“婉儿,你可别这么说,虽然你跟着高兰馨的时间是最长的,也帮助她做过不少的事情,不过,那都是在你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做的,也不能怪你,在这次铲除高兰馨的宫闱政变中,婉儿,你可是有功之臣呢!若不是如烟琐事缠身,真的是早就来接婉儿姑娘了。”如烟真诚地说道。
“皇后娘娘,您可真是折杀婉儿了。”婉儿躬身施礼说道,婉儿的嘴巴在说话,可是她的小心思也在动着,这个柳如烟今日来到上阳宫,并没有自称“本宫”,更没有摆起皇后娘娘的架子,反倒是和从前做太子妃的时候一样,与她谈话的时候,都是称自己为如烟的,称她为婉儿姑娘的,那么她今日来这里,莫非真的是要任用她左小婉?
婉儿正想着心思,就听如烟说道:“婉儿,我今日来就是特意请你出山的,你在上阳宫恐怕还不知道,皇上最近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朝中的许多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我的能力和精力都有限,所以,我想请婉儿出山来帮帮我,婉儿,你看如何啊?”
“我?我行吗?皇后娘娘信得过婉儿吗?”
“信得过,当然信得过!我今日不光是来请你出山,还想着与你结拜为姐妹的,就是不知道婉儿肯不肯叫我一声姐姐啊?”
“皇后娘娘,您可真是折杀婉儿了,婉儿怎么敢与皇后娘娘姐妹相称呢?婉儿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过去做太子妃的时候,你不是经常到我们东宫来吗?我们不是相处得很融洽吗?”
“可是,皇后娘娘,婉儿过去可是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您难道不记恨婉儿吗?您几次流产其实都与婉儿有关,婉儿那时常去东宫,也是高兰馨让婉儿去监视您的,若是发现您有怀孕的症状,就要立刻告诉她的。”
“这个我知道,婉儿,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何况,你也不是自己愿意那么去做的,也是被逼无奈,对吧?”
婉儿点了点头。
“那不是就成了。现在高兰馨已经不在了,你也就不要再有那么多的顾虑了。你我结为姐妹,一同辅佐皇上吧!”如烟诚恳地说道。
“若是皇后娘娘不嫌弃婉儿,那婉儿可就算是高攀了。”婉儿谦卑地说道。
“那咱们这就盟誓,今生今世都做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烟说着便伸出了自己的手。
很快,婉儿也伸出了手,两只手交叉地重叠在一起。婉儿的眼睛里闪着泪花,现在与自己结拜的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啊!这位皇后娘娘竟然比高兰馨对自己更好,完全不计前嫌,拿自己当姐妹看,婉儿的心被柳如烟感动了。
婉儿就这样又出山了,她仍旧站在朝堂上那笼纱帘的后面,只不过这次辅佐的不是皇后高兰馨,而是皇后柳如烟了。
皇上云锦的身体越来越差,有的时候甚至无法早朝,如烟忙着处理朝政,有的时候也没有空闲去照顾云锦,她的心里觉得很是愧疚,觉得应该想个办法来弥补。
玉宁与浔阳的往来依旧密切,虽然玉宁没有像过去那样经常明目张胆地跑到紫云殿去找浔阳,但是小魏子却报告说玉宁和浔阳常常会在御花园相会,有的时候甚至是很晚了,还在御花园中逗留。
如烟的心里虽然烦恼,可是眼下云锦的病更是让她心焦,宫里的御医都给云锦看过了,可是云锦的风湿却没有见好转。如烟无奈之下,便请来了宫中占卜星相的占卜师,测测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