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人的眉头皱了一下,道:“皇后,何出此言啊?”
“梵音師太,皇上他,皇上他恐怕是没有多少日子了!”如烟说到这里,眼中含着热泪。
梵音师太愣了一下,眼中露出焦急之色,毕竟是母子连心,如烟的一句话牵扯着她的心。
“皇后?您说什么?皇上怎么了?”
“皇上他在卫国做人质的时候,染上了严重的风湿,又耽搁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后来风湿已经侵入心脏,引发了严重的心脏疾病,皇上卧床已经很久了,朝中的大事也基本都是如烟代劳的,梵音师太,皇上最好的心愿中就有一个是想与您相见,所以,如烟这才亲自上山请梵音师太看在皇上的份上,随如烟回宫一趟!”如烟恳切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贫尼就随皇后回宫一趟吧!”梵音师太的眼中闪烁着泪花。
“太好了,师太,如烟这就替皇上谢谢您了!”如烟说着,便要躬身给梵音师太行礼。
“阿弥陀佛,皇后,严重了!出家人慈悲为怀,更何况皇上是在病中。皇后不必言谢!这是贫尼应该做的,皇后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就早些歇息吧!贫尼就不打扰了!”梵音师太说完,便将三人分别安置在三间空置的禅房之中,然后回到她自己的房间歇息去了。
玉宁回到禅房后,是坐卧不宁,他的心中一直都在想着浔阳,来到这个地方,他的心中便不由得想起了那日与浔阳在另外一处寺庙幽会的情景,想起了那晚的缠绵,他的心再也忍不住了,脚不由得就往外走去,他怕他的母亲发觉,便蹑手蹑脚地弓着腰往外走去。
玉宁出了这座寺庙的门,便急速地往那座寺庙而去,今晚,他要独自在那座寺庙里去回味那日的美妙时光。
再说还在梵音师太主持的寺庙的禅房之中的如烟和云冉,当然是没有发觉玉宁已经悄然离开了的。
如烟躺在禅房的窄小的床上,可是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满腹的心思,想着云锦或许不久就要离开她,就要丢下她和玉宁而去,她的心便如一团乱麻一般,作为一国之母,作为西楚国的皇后,她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沉重,在云锦生病的这段日子里,朝堂上看似平静,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一股势力在暗暗地滋生,她很清楚这些是高兰馨的余党,这些老臣表面上归顺了云锦,归顺了她柳如烟,其实骨子里仍旧在期盼着时机,仍旧在等待着东山再起的一日,假若云锦真的有一天突然崩逝的话,那么如何控制住朝中的局面,如何能够让太子顺利即位,这还真是让柳如烟颇为头疼的一个问题,这俗话说的好: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浔阳和三皇子云博勾结起来的话,那朝中的那帮老臣也必定会有所动作。
如烟是越想越睡不着,越想心里越烦乱。
空旷的寺庙,寂静无声,偶尔便会传来几声“唧唧”的蛐蛐的叫声,柳如烟终于起身,披上一件衣服,走出了禅房。
如水的月光洒在寺庙空旷的小院之中,远处的青山在这月光中显得更加黝黑,轮廓更加分明了。
柳如烟在这一片清幽的月光中慢慢地踱着步子,呼吸着山中清新的空气,蓦地想到,也许正是这山中的宁静和悠然才吸引着王良人,才是让王良人忘却人世间的一切纷争,皈依佛门的真正原因所在吧!
柳如烟轻轻地往前踱着,不时地欣赏着投在地上的狭长的影子。猛然抬头,却发现一个人正站在前方的树下,呆呆地看着她。
“云冉?你也没睡啊?”如烟问道,口气中却并无太多的惊讶,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似的。
“睡不着,出来走走,想不到这山中的夜是这样的宁静而悠然啊!真想有一天也归隐在这深山之中,不问世间的俗事啊!”云冉望着远处黝黑的山峦,感叹地说道。
“云冉,你怎么会又这样的想法呢?你还这么年轻,还未大婚,美好的生活还没有正式开始,怎么能这么想呢?”如烟劝慰道。
“大婚?呵呵!云冉怕是很难如皇上所愿了!”
“云冉,你可千万别辜负了皇上,姐姐实话都对你说过了,皇上,也就是你的二哥,怕是……所以,就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求你,你就顺从了皇上的心愿吧!”如烟恳切地说道。
“可是,姐姐!云冉的心中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女人,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了!姐姐,你不会不知道吧!云冉心中的这个女人就是,就是……”云冉望着柳如烟,支吾着。
“云冉,别说了,姐姐明白,姐姐都明白!云冉,别再说了!”如烟望向玉宁所住的禅房的方向,有些担心地制止了云冉。
“如烟,你不必担心,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发觉玉宁便已经睡下了,他的房间是一点声响都没有的。”云冉说道。
两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两个狭长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如水的月光洒在如烟的身上,山中的夜是寒凉的,如烟不禁抱住了双肩,身子轻微地抖动起来。
这一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云冉的眼睛,云冉迅速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如烟的身上,一双明澈的眼睛深情地凝视着如烟。
云冉的两只手,放在如烟的肩膀之上,耳边传来小虫啁啾的呢喃。
蓦地,云冉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将如烟拥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