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天下无双
310600000158

第158章 亦喜亦悲(3)

昭华宫阖宫大喜,宸帝龙颜大悦之后,将服侍无双的众人都打赏了一遍。

那被丽妃打伤的小宫女香吟,也被破例请了太医过来查看伤势,命人好生照看着,以全无双的脸面。

萧锦玉听闻无双怀孕,仿佛真是大喜过望,这夜他留在昭华宫用了晚膳,自然也就顺水推舟歇在了这里。

夜朗星稀,草虫啾啾。后宫的夜,因这突然而来的喜讯,而变得一室的静谧安详。

无双却是睡不着,只睁着大眼呆呆地望着头顶的云白色蚕丝绢帐子,身边的萧锦玉已然安眠,发出微微的呼吸声。

无双扭了头静静看着,但见他俊颜如玉,风姿如神。若平日看去,一张脸说不上霸气十足,但气势却是十分摄人心魄。

可如今到了夜里,他在梦中眉眼都柔和了,似乎还梦见了什么,嘴角扯了一丝笑。他的手横在她的腰间,似怕碰了她的肚子,僵硬着护着,连睡梦都不敢放松。

无双看着看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一滴一滴蜿蜒在面上,滴在了被衾里。

默默落了一阵泪,便索性起身。

夜凉如水,已是三更天十分,值夜的宫人们都歇了,伏在案几上,要待那殿中值夜的铃响才会醒来。无双穿了一双软底的便鞋,宽大的裙摆拂过金砖地,摇曳无声,彷如鬼魅。

她行走在黑暗的过堂里,默默辨认了一下方向,而后木然地往后殿走去。

周围寂静无声。她步上凉亭,坐在冰凉的石凳上,茫然四顾,坐了一会,似想起了什么,忽然就低低吟唱:

“晓梦凝愁,泪断阑干,偏青鸟不传云外信。落红满径,香蝶锦绣,唯觉石凉惊心寒。郎心远,妾情难,……”

她一遍一遍地唱,两行清泪在面上蜿蜒成河。

京师名门闺秀,多能歌善舞,才色皆佳。

心中想起以前母亲教过自己的那些舞曲,当下便长袖曼舞,薄薄的夏衫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如瀑青丝在夜风里撩起,四散飞舞。她边歌边舞。

银色的月华稀疏如水,这词繁华似锦,却透着惊心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