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微微一个回忆,便令她浑身一震。遥想当日他那般深情缱绻,只哄了自己以为那便是真情,便是自己可以依仗一生的赫赫荣耀。
殊不知,她早已窥破那底下的冰山将融,夏日已至。
萧锦玉,你煞费苦心,做这一切,所谓何来?
你,又何苦如此执着?
一步步走去,无双笑的春风无邪。旁人看着只以为她满心欢喜,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这盈盈一握的手掌中,拿捏得住的终究还是彻骨的寒意。
因是早朝之后过来,是以宸帝业未多做滞留。他陪着无双用了午膳,又拣了她爱听的一些闲话,两人说笑了一阵子,便见他起身离去了。
无双目送那明黄色的一抹身影离去,心中才暗暗松了口气,鸣莺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百合香片给她,无双接了过去,看着茶汤中漂浮的花瓣,面上浮出一丝笑来。
赵嬷嬷进屋来,禀道:“娘娘,陛下送来的礼如何处置?奴婢看有好些匹贵重的绸缎都是难得一见的绝品,只怕都不能放在库房中,怕被虫蛀了那就罪过了。”
无双头也未抬,便道:“既然不能放,那就别放了,改天拿出来裁成新衣,便穿了,省得浪费陛下的一片心意。”
鸣莺和玉玲两人管着库房,这时候忙着去清点记档,便双双应了退了下去。
赵氏十分疑惑,只轻声问道:“娘娘不是之前都将陛下和其他宫里送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么?这次怎么要穿出去?”
无双抿了一口热茶,方才与胡夫人说了那么多话,她可是一口茶也没喝呢,回去只怕要多喝上几杯,才能去了心火。
“姑姑以为,眼下的情势,是咱们想躲便能躲过去的么?”
“那娘娘可是心中有了计较?”赵嬷嬷又问道,她这些日子无不是担惊受怕,除了要堤防有人在无双的饮食里做手脚,还要盯着这宫里几个不安分的细作奴才。
虽然无双颇有手段,恩威兼施收拢了不少无关紧要的奸细为己用,但到底她还是不放心。要知道,玉玲将来能否出人头地,平安富贵,就全看无双的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