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当如何为自己这番行为开脱?”四下里安静无声,众妃早已散去,无双被送回昭华宫里养伤,未央宫里,宸帝敷了太医浸泡好的冰蚕薄荷巾子,兀自冷面对着历素雪。
宸帝萧锦玉,仰面卧在殿中宽阔的美人塌上。他手中握着那朵牡丹花的残瓣,那金粉早已黯淡下去,空气里余着一丝丝的花蜜清香。
皇后垂着眼帘,只见那明黄流苏系九子金铃,在宸帝的腰间细密坠下来,那是勿用置疑的御用色。
他的双眼似苍天远处一掠而过鹰鹫的翅影,而她端然而坐,赤金累丝五凤冠所垂珠幌似水波微微摇曳。
俯瞰,却只见她浓密的长睫安然下垂,仿佛波澜不惊的一朵芙蕖。
“臣妾无话可说,只求陛下平息怒气,且想一想,这花原本是臣妾戴在发髻上的,臣妾又不会掐算,难道预先就知道了妹妹会向我讨要这花儿?且近日以来,我每日都出去园子里赏花,这是阖宫里都知道的事情。此事若说臣妾由心祸害妹妹,实在说不过去。况且,”
她仰面看他,眼底脉脉情丝如春水般荡漾成细密的涟漪。“无双是我的亲妹子,陛下真以为,我会因为一时嫉妒,出手加害于她?”宸帝并不接言,只是鼻息间冷冷一哼,显见并不相信皇后的说辞。
“玉郎,原来你心里……一直放不开当年的心结……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只但凭你一句话而已,我只待入罪冷宫,不敢多言……”。皇后俯身跪下,两泪交流于百褶裙上,旋即隐没于细密精湛的绣纹里。
A“皇后。”他薄薄的唇中几乎没有热力的吐出这两个字,眼底深处似两簇火苗在燃烧。旋即,唇角微微上扬,露出鲜见的一个微笑,诡异而意味深长。
“罢了,你既然说没有做,朕便不再追究。只是无双身体不好,从此以后,朕便许她不再晨昏过来向你请安。你好自为之吧,朕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