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明鉴,这药是皇上命人送来的,娘娘若是心存疑惑,何不去自己问了皇上?老奴只是一介奴婢,哪里敢去追问皇上这样的话来?”
赵嬷嬷立在无双跟前,半垂着眼帘,神色间并不惊慌。
无双侧眼看着她,只见赵嬷嬷虽是一早奉诏赶来,身上还是一字不苟的穿着石青色缎织暗花梅竹灵芝袍,头上除了赤金镶珠扁方,只插带珊瑚景泰蓝串珠通花。这时回了无双的话,便弯腰下去拿了枝熟铜拨子正拨那横塌上小香鼎内的香灰,那左手指上两支三寸来长的玳瑁嵌米珠团寿护甲,碰在手炉上丁然作响,显然穿戴并不逊于主子。
无双在心里轻轻嗤笑一声,她知道自己这时在她嘴里必然问不出什么来,但看她这样的神色,心中却肯定了几分另外一件事。
她既然不是皇后的人,那么不管如何,宸帝总有自己的用意。至于到底是要保护她,还是要暗中观察她,只要稍加试探,便不难知道。
于是无双便将身子坐了起来,微微一笑,自顾自抚弄着手上那串新戴上去的珊瑚珠串,垂了眼睫道:”你既然在前面能对他们说那样的话,想来自己心中必然有分寸。罢了,既然他不对你说,我也不想为难你。今早不想用膳,你去传人给我磨点新鲜的豆浆过来,再配上点清淡的小菜,另外再派人去未央宫回个话,就说我今儿身体不适,便不去请安了。”
赵嬷嬷这面才点头应承,口里只道:“老奴这就去准备,早起风大,娘娘还是穿上件衣裳,以防着了凉。”
无双微一点头,抬手命她下去。转眸之间,已经想好了对策。
一时吃了点早膳,又喝了大半碗现磨出来的豆浆,果然含元殿那边的太监就送了汤药过来。无双命人进来,因着两个殿阁离的很远,是以宫人并没有将药汁直接倒出来,而是捧了整个煲药的罐子,用篮子装好,直接送来昭华宫厨下再做料理。
“来人,叫他将那药罐子捧进来,就在我面前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