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令凌若心生警惕,虽说自己让杨海看着,但杨海说到底只是一个下人,万一那拉氏若真要做什么,凭他一人可看不住。
想到此处,她回以一笑道:“被娘娘这么一说,臣妾也有些不敢出去了,娘娘是知道的,臣妾最怕热,偏生现在骄阳似火,看着都眼晕。”
那拉氏瞥了她一眼,道:“那贵妃是想不去禀报皇上了吗?”
“自然不是。”如此说着,她将目光转向弘时,道:“皇上那边,还请二阿哥走一趟,二阿哥一向聪敏善言,相信可以将事情清楚的转告皇上。”见弘时站着不动,她又道:“怎么了?难不成二阿哥也不方便去吗?”
这个钮祜禄氏,防备之心倒是重。那拉氏在心中暗骂,面上却是道:“弘时,既然贵妃发话了,你就走一趟吧,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皇阿玛,看如何处置徐贵人一事。”
“儿臣遵命!”待弘时离去后,那拉氏扶着小宁子的手坐下,道:“贵妃先是不让本宫带徐氏去坤宁宫,现在又不放心本宫留在此处,似乎很不放心本宫,不知这是何故?”
“娘娘多虑了,臣妾对您一向尊重,怎么会不放心呢,只是这件事怎么说也是臣妾发现的,若臣妾半途离开,怎么着也有些说不过去,若有让娘娘误会的地方,还望娘娘谅解。”
那拉氏深深看了凌若一眼,道:“这么说来,倒是本宫多虑了。”
“娘娘明白就好。”如此说着,凌若目光落在紫容身上,道:“本宫记得自从徐贵人入宫以来,你就一直在她身边服侍,连慧安寺也一道跟着去了是不是?”
紫容不知道她为何要问自己这些,战战兢兢地道:“回娘娘的话,正是。”
凌若微一点头,道:“如今你主子糊涂,被****所蔽,不止不要自己的性命,连至亲的性命都不顾了,更不要说是你们。你,当真想跟着你主子一起去死吗?”
听到这里,那拉氏脸色微变,她明白凌若在徐氏身上问不出什么,便想在紫容身上下手,毕竟紫容当初也在慧安寺,又是徐氏的心腹,很可能会知道些什么。万一她真的知道,就算徐氏嘴巴紧闭,也保不住弘时的性命与前程,可是麻烦得紧。
紫容慌张跪下,颤声道:“奴婢……奴婢不想死。”她虽然很忠心,但还没有忠心到连死都不怕的地步;而且她对徐氏宁可害死许多无辜之人,也要护住弘时的做法令她颇为不满。
凌若紧盯着她道:“既是不想,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本宫,慧安寺的事,你知道多少?”
“奴婢……”紫容心中挣扎,既不想死也不想出卖徐氏,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另一边,徐氏明白了凌若的用意后,慌声道:“紫容她什么都不知道,娘娘您莫要为难她。”
凌若冷冷一笑道:“徐贵人都要将紫容推上死路了,还让本宫不要为难她,不觉得很可笑吗?”说罢,她再次对紫容道:“只要你肯将实话相告,本宫必会保你无事。紫容,你是一个聪明人,可千万不要与你主子一样,去走一条死胡同。”
那拉氏按下心中的恼怒,假意道:“紫容,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但记住,千万不要胡说八道,若有一丝不实之处,本宫与熹贵妃都不会饶你!”
那拉氏这话看似在提醒紫容,实际上是在警告她,若她敢将弘时的名字说出来,必会取她性命。
紫容不是蠢人,自然听出了这个意思,原本已经在嘴边的话又再次吞了回去,跪在那里犹豫不决。
凌若心中暗恼,却是不便发作,只能道:“紫容,正如皇后娘娘所说,只要你实话实说,本宫一定保你平安无事,但你若隐瞒不语,那么便是自己选择了死路,谁都救不了你。”
徐氏趁机警告道:“紫容,你不知道休要胡说,否则害了别人,纵使你能够活命,后半辈子也会活在良心的谴责中。”
“那徐贵人呢,你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人,害死紫容,害你所有与你亲近的人,你就能够心安吗?”凌若的话语犹如一根尖针一般,狠狠的扎着徐氏的太阳穴,令她头疼欲裂,其实她心里何尝不难过,但保了一边就保不住另一边,她亦是迫于无奈。
此时,那拉氏忽地道:“贵妃,本宫记得当时皇上派了许多大内侍卫去保护徐贵人,你说会不会就是其中一个呢?”
凌若眼皮一跳,断然道:“不可能,那些大内侍卫都是从八旗精英中选出来的,一个个皆忠心朝廷,忠于皇上,怎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话是这么说,但究竟有多忠心,谁也不知道,更没有人可为他们做保。”那拉氏红唇一弯,看向徐氏道:“徐贵人,本宫再给你一个机会,污辱你清白的是不是哪个大内侍卫,若你肯说出他的名字,本宫可以向皇上求情,保你与你家人。”在徐氏不断变化的神色中,她又道:“不必急着回答,好好想清楚。”
凌若听出那拉氏话中的意思,气恼不已,正要与她争辩,忽地又冷静下来,淡然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娘娘却一口咬定是大内侍卫做的,未免太过武断了些。又或者说,娘娘故意如此?”
那拉氏弹着半透明的指甲,漫然道:“本宫也没一口咬定,但确实大内侍卫最可疑,这是不争的事实。”
凌若没有与她说下去,只是静静地坐在椅中,在日落时分,长悦居外再一次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谨妃娘娘驾到!二阿哥到!”
随着宫人的开门,那拉氏与凌若一齐起身,朝大步走进来的胤禛行礼,待她们起身后,随同胤禛一道过来的瓜尔佳氏屈膝行礼,至于弘时则走到那拉氏身后。
看着瓜尔佳氏,那拉氏有些惊讶地道:“想不到谨妃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