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叶赫那拉氏仰着头,满面狰狞地指了四喜道:“你胡说,明明就是她说动的皇后,怎可能是劝阻?!我知道了,你必是受了她的好处,所以故意撒谎!说,她给了你多少银子?”
四喜又委屈又害怕,急忙朝弘历跪下道:“皇上,奴才冤枉,皇后娘娘确实是这样说的,说颖贵妃与惠妃几次劝言,但她心意已定,所以未听她们的劝说,执意与皇上同去天坛!”
“不对,你必定收了银子!”叶赫那拉氏嘶声大叫,脸上说不出的狰狞与可怕,不等四喜答话,她忽地扑了过去,用力扯了四喜的衣裳,厉声道:“说,银子在哪里,是不是与那些人一样,缝进了衣裳里,拿出来,全部都拿出来!”
四喜不敢反抗,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没有,叶赫那拉氏哪里听得进去,发了疯地让四喜把银子拿出来,直至弘历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她颊上,方才安静了下来。
弘历寒声道:“贱人,你到底要害多少人才肯罢休?”
叶赫那拉氏不顾自己高高肿起的左颊,使劲拉着弘历的袖子,尖声道:“臣妾说的都是真的,胡蕴仪,她也有份害皇后,杀了她,她该死!”
“无可救药!”说完这句话,弘历冷冷拂开她的手,冷言道:“是有人该死,不过那个人是你!”
弘历眸中的杀意令叶赫那拉氏骇然,她没有再指着胡氏叫骂,而是一步步往后退着,直至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嘴里喃喃道:“你不能杀我,不能……不能……”
听着她的喃语,弘历气急反笑,“谋害皇后,煽动民乱,陷害贵妃;每一条都是死罪,为何不能杀你?!”
“臣妾……臣妾……”叶赫那拉氏紧张地思索着,不等她想到活命的理由,弘历已是冷声道:“叶赫那拉氏身为四妃,不知感恩,不思修身,反而陷害皇后,罪大恶极,着……”
“永玧!”叶赫那拉氏终于想到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急忙打断弘历的话,“若臣妾死了,永玧就会成为一个没有额娘的孩子,他是皇上的子嗣,皇上怎忍心如此待他,求皇上看在永玧的份上,给臣妾一个改过的机会!”
叙明亦在一旁连连磕头,老泪纵横地道:“求皇上看在十阿哥的份上,饶舒妃娘娘这一次,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臣愿受皇上责罚!”
弘历冷哼一声,盯着叶赫那拉氏道:“永玧是朕的子嗣不错,但他这辈子最错的就是有你这样一个额娘,你死了,对他反而是一件好事!”
弘历森冷无情的语气令叶赫那拉氏浑身发抖,犹如秋风中的落叶,从未有一刻,感觉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不,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想到这里,叶赫那拉氏跪在弘历面前,涕泪俱下地道:“臣妾知错了,求皇上饶臣妾一命,臣妾发誓,以后一定痛改前非,求皇上开恩!还有永玧……臣妾就算有再多的不好,也是生他养他的额娘,臣妾若死了,永玧一定会伤心的。再说,阿哥所已经住了三位阿哥,皇上真忍心再多一个吗?那可都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啊!”
弘历并未因她的哀求而有所不忍,面无表情地道:“这会儿倒是想起永玧来了,之前呢?你做出那些事之时,可曾想到过永玧?想到过对他的伤害?”
叶赫那拉氏痛哭流涕地道:“臣妾承认,之前的事大错特错,可是臣妾现在已经知错了,以后……以后都不会再犯了,求皇上给臣妾最后一个机会,若是以后臣妾再……”
“不必以后了!”弘历漠然道:“有些事,不是一句认错,不是几滴眼泪就能抹消的。”不等叶赫那拉氏言语,他又道:“你死之后,朕会将永玧交给婉妃抚养,婉妃无子,一定将永玧视若亲子,直至永玧长大成人。”
叶赫那拉氏激动地道:“那是臣妾的儿子,是臣妾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怎么能给婉妃?怎么能让永玧叫别人额娘,不行!不行!”
“婉妃比你更适合做永玧的额娘,至少她没有你这么恶毒的心思!”弘历厌恶的瞥了她一眼,继续刚才未完的话,“着废去叶赫那拉氏舒妃之位,赐其自尽!”
听到那个死字,叶赫那拉氏犹如被人放下湖底一般,整个人都如要窒息一般,难道她真要死在今日?不,她不想死,可是……弘历连永玧的情份都不念,她还能怎么办?
弘历的声音还在继续,“叙明,入朝为官,不思君恩,反倒与其女一起为恶,罪无可恕,着即罢除所有官职,抄灭家产,明日与其家人一起押至午门处斩!三族之内皆流放宁古塔,世代不得回京!”
这样的惩治对于叶赫那拉氏所犯的罪孽来说,并不算重,若当真依着大清律例,就算是诛九族亦不为过;弘历虽然口中说不会看在永玧的份上留情,但事实上,还是留了一丝情面,但即便是这样,对于叶赫那拉氏父女而言,依旧如晴天霹雳,难以承受!
一时之间,养心殿被哭泣与哀求声充斥,叶赫那拉氏父女百般哀求,希望弘历可以网开一面,饶他们性命。
“拉下去!”弘历性子温和,不似胤禛那么冷厉,但叶赫那拉氏所做之事,是他万万无法忍受的。
眼见弘历发了狠心要他们一家的性命,叶赫那拉氏害怕的浑身发抖,死……她才只有二十几岁,还没有做到贵妃,甚至皇贵妃就要死了吗?
不,这不是她的命,是被胡氏生生害成这样的,想到此处,叶赫那拉氏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推开来拉她的侍卫,起身指着弘历道:“你要杀我可以,但胡蕴仪也必须死,她才是真正布局设计这一切的人,也是最该死的人!”
胡氏摇头道:“你已经传了大臣,也去问了皇后,所有人的证词都证明与本宫无关,为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