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昙在那次意外之后,得到了一种能看到鬼神的特殊能力,也就是传说中的阴阳眼,凡是阴邪鬼物,或者是五行之气的变化,他都能看得清楚。
那之后王昙的性格也产生了变化,他虽然之后选择了学医,但是毕业后并没有去做医生,而是到一个亲戚家开的佛具店做了店员,那段时间他认识了很多有同样能力的朋友。
庞心睿就是他在佛具店期间认识的朋友,在做店员的几年里,王昙一直在学习风水术数类的东西,或许是因为他一直在练习内功的缘故,他的眼睛又发生了变化,他所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黑暗,多是一些鬼怪阴邪之物。
虽然如此,不过有些道行极高的异类如果可以隐藏身份的话,他还是看不到的,比如庞心睿母亲这种情况,其实之所以他会看不到庞心睿的母亲,还有一个原因是,庞心睿的母亲已经不属于冤鬼之类的鬼物了,她的境界已经接近鬼仙了。
按庞心睿的说法,她的母亲每次在关键时刻都会给出一些提示,来告诉庞心睿该如何选择,虽然庞心睿的运气一般,但因为有了这样的守护,她一直平平安安。
听到庞心睿这么说,王昙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仔细一看之下,居然真的看到她背后附着着一个淡淡的人影,与寻常鬼魂扭曲的面容不同,庞心睿母亲的鬼魂面容慈祥,看来是修行有道了。
之后庞心睿并没有对王昙说太多,按她的说法,此去只需要小心谨慎,就能化险为夷,否则无福恐有祸,无喜空破财。
临走时还送了一小瓶土给王昙,据说那是她母亲坟前的土,有辟邪的作用。
来见我和铁鱼之前,王昙先去了一趟快递公司,收获很少,那个接快递的人已经辞职了,据说是找到了更好的工作。
那人留下的手机号也打不通了。这样一来线索就只剩下那张古怪的照片,还有叶天怜这个人了。
听完王昙的叙述,我想了想,才说:“照片上写的是”攻邪派叶天怜“我觉得这个信息是陆老师故意留给你们的,至于为什么要留下来,用意很古怪,如果他是想请铁鱼帮忙,直接说出来就行了,现在他主动把东西拿走了,似乎是不想别人插手,要是这样的话,他就应该把照片一起拿走。”
铁鱼听完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王昙喝了口水,说:“你说的也对,不过咱瞎想这些玩意也没用啊,听老铁说,陆老师这人挺仗义的,我怀疑他是觉得咱不太可能就凭这么点线索就找他,才把东西落下了。要是再再阴谋论一点,就是害老陆的那帮人看见陆老师带着东西走了,为了误导后来想找陆老师的人,那帮坏人故意把照片留下误导咱们。兴许压根就没叶天怜这个人。”
他又喝了一大口水,才接着说:“我老觉得吧,这趟浑水非常的深,送快递的出意外,收快递的人间蒸发,东西到了大厦的第一天就闹鬼,这东西明显是个祸害。偏偏陆老师还带着东西一块失踪了,明知道是祸害,还要戴在身上,只能说明这个祸害价值极高,已经到了让常人不要命的地步。”
铁鱼摆了摆手:“这话分析起来就没边了,咱们先分析分析,照片上的叶天怜是人名,攻邪派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说:“这个倒是很容易解释,宋朝时期有一位中医名家,叫张子和。他精通药理,善用猛药,每次用药都会让病人呕吐腹泻几十次,呕吐腹泻之后,病人没有不痊愈的,因为他用药主攻病灶,就像一位出手准确的剑术高人,后来模仿他用药思路的医生,都会自称攻邪派弟子。”
听完的我解释,铁鱼挠了挠头发:“我晕,我还以为这是哪个武术流派呢,闹归其是这个叶天怜是搞中医的,幸亏遇见喻老弟,要不这圈子就绕大了。”说到这,他突然咦了一声,转头对王昙说:“我说老昙,你怎么就不知道这攻邪派的意思呢?”
王昙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这几年东学一点,西学一点,整个儿一不务正业,早把那点中医历史忘光了,再说了,这东西百度上肯定有,你自个儿就不能百度一下?”
他转头看向我:“子音啊子音,你这回可让我丢人丢大了,不过我也看出来了,子音你是专攻医药,水平比我高多了。我觉得咱们碰见的这件事,都挺古怪的,反正我在长沙期间也得到处溜达,不如咱住一家旅馆吧?我记得老铁给我订的是双人间,咱俩住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铁鱼听他这么说,插口道:“我靠,要是这样你俩这危险系数还挺高的,怎么着,要不要我雇个保镖什么的。”
他一边说,居然真的拿出了手机,似乎要给保镖之类的人打电话。
王昙赶紧拦下他:“不用不用,咱也认识这么久了,我就不瞒你了。”
王昙说着话,用食指在桌子上的一个小白瓷碟上一点,那白瓷碟居然被点成了四块,见我和铁鱼都面露惊讶之色,他笑了笑:“我之前学过几年的武术,什么武术都懂一些,想害我挺有难度。”
我本来并不想和铁鱼、王昙搅合在一起,我和铁鱼本来就不熟,和王昙就更谈不上交情了,无奈大家出了餐馆后,铁鱼再三劝我和王昙搬到一起去。
若我再拒绝他,肯定是要伤害感情了,出于这种考虑,我也就答应他了,我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我直接回旅馆取了东西,当天晚上就搬去了王昙那。
当我搬过去之后,铁鱼才告诉我,他凌晨就得坐火车会北京,我心里还对王昙存着戒备之心,送走了铁鱼后,我就开始感到尴尬了。
王昙倒是很外向,和我七扯八扯的闲聊到半夜,我们才各自睡下。我这一天特别累,睡得很沉,本来以为会一觉睡到天亮,但是大概是夜里一点的时候,我还居然被一阵古怪的噪音吵醒了。
噪音的源头是我们房间临街的窗户,因为那扇窗外是一个路灯,晚上灯光照进来,特别影响休息,旅馆的人给窗户装了一个很厚实的窗帘,把窗户完全遮住了。
当我发现噪音的来源是那扇窗户时,第一反应是可能有贼,于是我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轻步走到窗户前,一把拉开了窗帘。
窗帘外没有人,进入我视线的是一个没有面目,出落着身体的古怪东西,这个东西的外形和人很像,有四肢也有头和头发,唯独是没有脸孔。
他当时正把整张脸都贴在玻璃上,用力挤着。他的身体很软,没有挤破玻璃,倒是把他自己的头部挤压出了不少奇怪的液体。
我对怪异的东西没太多恐惧,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就过去把王昙叫醒了。王昙睡的很轻,我走到他床边的时候,他居然一跃而起,就像一直没睡似的。
我把窗外的东西指给他看之后,他脸色变了变,回行李箱拿出了一个喷雾剂,对我说:“幸亏你发现的早,这东西可不像看起来那么无能。”
说这话,他已经用喷雾剂喷出的水汽把所有的玻璃都喷遍了。在他喷水汽的同时,那外面的怪物也把脸离开了窗户,似乎那怪物很怕这喷雾剂里的东西。
等王昙弄完了,怪物没有面孔的脸色突然露出了一只眼睛,这眼睛不像人眼,倒像是牛眼或者马眼,他用这只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又盯着王昙看了一会。
这只眼睛出现在他脸色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房间特别拥挤,等怪物用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全身都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压迫感。
看到那只眼睛,王昙咦了一声,他下一个动作,几乎把我吓昏了过去,他居然用力一拉窗户,把那怪物放了进来。
那怪物显然也没料到王昙会这么做,被放进来后有点不知所措,就在这一瞬间,王昙右手一甩,手上多了十几张黄色符纸。
趁着怪物还在发愣,他已经把七八张符纸贴到了怪物的周身,那怪物被符纸贴中后就像被定格了一样,身体僵硬的保持着那个姿势。
等贴完了手上的符纸,王昙又到行李包中取出了一把红色粉末。(事后我才知道,这是可以辟邪的朱砂粉末)
王昙将粉末劈头盖脸的洒遍了那怪物的全身,那怪物一遇到粉末,就像雪花遇到阳光一样,一瞬间就化成了一滩液体。
接着液体也很快消失了,最后怪物化得只剩下了一个黑色桃子大小的硬块。王昙拿了一块黄布,盖在那硬块上,又在行李包中取了个小木盒出来,把包了黄布的硬块,连同几张符一起放了进去锁好,才转头对我说:“幸亏这次东西带得齐全,要不咱俩明年清明节就得吃元宝蜡烛香了,你猜猜咱们遇见的是个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