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费力好几次才让夏雨妈坐好,夏雨妈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夏雨看着妈,泪水不住的留下来,她不敢到妈跟前来,远远的看着妈哭着。
陈峰扶夏雨妈坐好,轻轻的抱住了夏雨,亲吻着夏雨的秀发:“没事的,你爸会没事的!”
夏雨抬头看着陈峰:“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爸要是有什么事,我这一辈子心里都不好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开了。
陈峰跟夏雨跑了过去:“医生,我爸情况怎么样?”
医生看了夏雨一眼,摇了摇头:“心脏病,人是救过来了,不过,病人情况很不好!”
医生的话,好像刀子一样,一下下的扎在了夏雨的心头。
“心脏病?我爸怎么会有心脏病,他的身体一直很好的!”夏雨哭着直摇头。
夏雨妈坐在了长椅上,哭天喊地:“老天呀!这还叫人活不活呀!”
夏雨哭着到了妈跟前:“妈!”
“你走开,你这个害人精!”
“妈!”
“你害死你弟弟的媳妇,害得你弟弟失踪,现在又害得你爸住院,你就是个扫把星!”
“妈,你胡说什么,这怎么能怪到夏雨头上!”陈峰不可思议的看着夏雨妈,她一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说夏雨。
“我没有胡说,她是个扫把星!我早就跟她爸说,不要供她读书,偏要供她读书,把家里掏空了不说,弟弟弟媳妇去找她,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了,她不是扫把星是什么?”
夏雨哭着跪在了地上,她不怪妈,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妈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才会那么说的,这不是妈的错。
“你给我走开,你这个害人精,你害了你弟媳妇,你害了你弟弟,你害了你爸,你还想害我吗?你走开!你走开!”夏雨妈用力的推开了夏雨。
夏雨倒在地上,伤心的哭着。
陈峰还想跟夏雨妈理论,看到夏雨妈眼里的神情有些不大对劲,这才强忍着没有说什么。
夏雨爸转到了病房里,夏雨想要照顾妈,妈死活不同意,夏雨连病房也进不去。
陈峰看到这样,拉着夏雨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里,夏雨哭个不停,哭到最后,声音都沙哑了。
陈峰看了桌上的骨灰盒一眼:“夏雨,等下我想你能找一位你们村上能管事的叔伯,我想跟他们去趟秀丽家!”
“还是我去吧!”
“你还是留在家里吧!我跟你们家的叔伯去就行!”
夏雨看着陈峰,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夏雨把村里能管事的几个叔伯都叫来了,陈峰把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他们叫了一辆农用车,载着陈峰去了秀丽家。
一路上,都是土路,颠簸得厉害,好几次要不是陈峰用手紧紧的抓着车厢的扶手,陈峰整个人都会被甩出去。
陈峰知道,这次去秀丽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他不让夏雨去,就是怕夏雨去了,发生什么也意外。
农用车上的几个人,都是表情严肃。
几个月前,他们才欢天喜地的喝完夏旭的喜酒,谁知道才过了这么久,秀丽就不在了。
农用车在一家农户门口停下,这一家连大门都没有,房子就是坐落在一片空地上的几间土房,旁边的房子,都已经拆掉了,那些人家都搬到了新盖的砖瓦房里去住了,只剩下了秀丽家一家人,没钱盖房,只能在这里将就着住着了。
夏雨的叔伯从农用车上跳下,带着夏雨到了秀丽家。
他们走进了阴暗潮湿的土房了,看到土炕上坐着一个佝偻着后背的老人。
夏雨的叔伯们坐下,叽里呱啦的用土话跟老头说着什么,还不时的用手指指陈峰。
陈峰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等那些人说完了,看到老头放声的大哭了起来。
夏雨的一个叔叔过来,从陈峰的手里接过了骨灰盒。
老头颤巍巍的站起来,双手猛烈的抖动着接过了骨灰盒,夏雨的那个叔叔,生怕老人打碎了骨灰盒,在一旁用手扶着,直到骨灰盒放在了炕上。
这个时候,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冲了进来。
陈峰赶忙让开,夏雨的叔伯又跟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男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着喊叫着什么?
突然,那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陈峰跟前,一把抓住了陈峰,大声的吼叫着什么。
陈峰听不懂,直摇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们的话!”
男人大声的叫道:“我问你我妹妹怎么死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警察也正在查!”
“我们家把活脱脱的一个人交给了你们家,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你就不在了!你说怎么办?”男人粗蛮的大叫着。
夏雨的那个叔叔过去,一把拉开了那个人,大声的对着那个人吼叫着什么,那个男人这才放开了手,恨恨的瞪了陈峰一眼。
夏雨的叔叔拉着他们坐在了炕上,陈峰靠在门上,大口的抽着烟,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过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夏雨的叔叔从炕上跳下,拉着陈峰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陈峰,刚刚我们跟秀丽的哥哥和老爹谈过了,他们说秀丽不能白死!”
“什么意思?”
“他们让夏家赔钱!”
“可笑!人又不是我们弄死的,我们赔什么钱,再说,夏旭到现在还没影呢?”
“他们不管这些的,他们认为夏旭没死,他们觉得是夏旭害死秀丽!”
“这不胡说吗?夏旭怎么可能害死秀丽!”
“这家人,不讲什么道理的,要是讲道理,有人性,也不会卖女儿了!”夏雨的这个叔叔,看起来斯斯文文,一点也不像农村人,倒像个知识分子,看起来,他对于夏旭跟秀丽的这桩婚事,也是极为不满意的。
“他们要多少!”
“他们开口要十万!”
“他们怎么不去抢?”
“我们跟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十万也确实太过分了。最后,他们同意五万块钱解决这件事情!”
“我真替秀丽感到悲哀,她人都死了,他们不想着办秀丽的身后事,却想着怎么讹钱?”
“谁说不是,夏雨爸爸刚刚住院,也要不少钱,他们这个时候提钱,确实过分!”夏雨的叔叔愤愤然。
这个时候,夏雨的伯父走了出来:“谈的怎么样?”